大雪深數尺,皚皚白雪間忽見一長條之物蜿蜒潛行,行至河邊,再隱入蘆葦叢中,待其出叢之時,已身段數尺,血光衝天。
未及血水濺落其身,霎時靈光一現,數段殘身皆合,而現龐大蛇顏。
旁人驚恐間擲刀於地,退數步,直言:“阿爹,阿爹,救吾兮!”
大蛇口吐細舌,舌頭紋有一圖,似東溟處一曲怪泉形狀。
何為東溟?何為怪泉?何又為東溟怪泉?
此有三說,看官莫急,待我一一述來。
一說為世人皆道大陸乃方形,其西北角有一處地兒,喚作東溟,多山少樹,卻常年煙斜霧橫,曾去過之人要傳於後世時隻道裏麵妖怪甚多,有眼長腳上的,無耳的,腳極短臂極長的,渾身上下每處地兒均如一灘泥的,它們相貌極為醜陋,更有一年長之人曾吹噓下輩:“吾能知其為何相貌極醜嘞。”見那倚在樹旁的老頭子吧嗒嘴兒,旁人便急忙送上壺十年老酒,待老頭子喝盡才緊接著道未完之言:“其有一賽,能辨其族中最醜之獸。”又吧嗒起嘴,喝口好酒,接著道:“人以美為羨,世人愛牡丹,愛美,可那東溟地裏的獸人隻愛醜,你若醜的見不得人可去那一試,定被奉為上賓,倘若以貌美之顏去,吾當說其命不久矣。”老頭子大笑,搶了聽楞的了的小夥計手上的好酒,便拾身離去。
二說為怪泉之說,東溟山少樹卻有一巨泉,巨泉處山間,怪哉,其懸於空,若橫霧托其上浮,有人曾道見過一妙齡少女從泉中蹦出,身著異裝,長發翩翩,好似天外飛仙而來,或攜一類長盾之物。此外,還有一說,怪泉雖道作泉,卻從未見有水自天而下,汝道怪不怪哉?
何又為東溟怪泉?東溟怪泉非東溟地,亦非怪泉。此便為第三說,要論東溟怪泉,便要追溯到千百年前,大地還未成形,四麵皆海,大陸乃一塊,有一國喚鳳國,國中有一主,主養一獸,貌美。其有段佳話傳於後世,以至後世之人喚那獸為東溟怪泉。
欲知佳話,需看後文。
方才說到那大蛇貌醜,舌紋有一案,眼見要將驚恐的十四歲孩兒食入體內,不料天降橫叉,將蛇撈了去,那孩兒一見是阿爹,顧不得拍打衣物,忙跑到阿爹身後,道:“阿爹,是東溟蛇妖。”
阿爹將蛇丟進袋裏,敲了孩兒的頭,道:“胡說,不過是條青蛇,你怕成這副德行。”
阿爹牽著孩兒,腳踩進深深的雪中,漸而遠去。其後,蘆葦叢中霎時驚現數蛇,而按捺不動。
五年後,
東漢末年,暮春之初,山佳水秀之地,一少年耕於田中,待午時,其上方日稍烈。有一人經少年時身停,眼觀少年良久,而後,問道:“你叫什麼?幾歲了?家又在何方?”
少年抬頭向那中年人看去,用粗布抹去臉上的汗,答道:“我姓趙名顏,年十九,家在洛陽,先生是……”
“小夥子,我才經過這稻田,便見你眉間散出死氣,可知你命不久。”中年人搖搖頭。
少年大驚,丟犁而跌坐田中,待緩和後才答:“為何咒我?莫非你是個瘋子?我才十九,怎憑你一言便定論我死期將至?”
“信不信與你,若今夜三更天有雨,你可信我?”
“自然可信,先生何名?”
“管輅。”
“大師,我若真命不久矣,何處可尋得你?”少年急問。
管輅擺擺手,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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