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樂兵城愣愣的問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的意思就是,天陸王朝的皇帝該換人了,該換成我了!”樂鈺終於不能再壓抑自己的笑意了,大聲的笑了出來,變得有些癲狂。
“本來我就是長子,可這家夥仗著父皇的寵愛,搶走了屬於我的東西!”大笑了一會兒,樂鈺忽然又變得憤怒起來,指著文征帝吼道。
“皇叔,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被世外天山的妖法迷惑了心神?”樂兵城不敢相信自己從小最喜歡的樂鈺竟是這樣的人,就想要走上前去。
可他剛剛踏出一步就被文征帝攔了回來,文征帝此時反而恢複了平靜,淡淡的說道:“樂鈺,你身上並沒有皇者應該有的東西,你的目光實在太狹隘了,能看見的東西太少,你不可能做的了一國之君。”
“我做不了一國之君?你是不是還看不清形勢?這裏都是我的人,你說我沒法做你的位置?!”樂鈺仿佛聽見了最可笑的笑話,又狂笑起來,將他的本性展露無遺。
而就在這時,在樂鈺的笑聲之中,一聲刀鋒刺穿血肉的聲音響起,狂笑聲戛然而止。
樂鈺的臉上凝固著癲狂的笑意,他看著自己胸口探出的那一截帶著血的刀刃,緩緩轉頭,不敢相信的問道:“為什麼……”
噗!
刀刃被拔出,樂鈺緩緩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兩下,不動了。
胖子,哦,不,應該說是曹一鳴。他將手中的匕首隨手丟在樂鈺的身上,用潔白的手絹擦了擦他肥肥的手掌。
他臉色如常,對文征帝微微一禮,說道:“陛下果然目光如炬,樂鈺的確心胸狹窄,沒有皇者之心,若讓他做皇帝,好不容易建立的巨大帝國,將會在他手中毀於一旦。”
“嗯,所以你打算自己做皇帝麼?說實話,我也沒看出你有哪裏有皇者之心了。”文征帝雙手負在身後,微微一笑。
“你說得對,我的確也沒有皇者之心,做不成皇上,所以那位要接替你的人也不是我。”曹一鳴微笑著說道,“經過我的推薦,與世外天山的考核,我們一直決定,那位將要接替你的人,將是你的小兒子,樂錦城。”
“現在,請您退位吧。”
在距萬霄城千裏之外,原本的嘯天城所在的位置,此時那裏已變得了無人煙,甚至連貪食屍體的烏鴉都沒有看見一隻,隻剩下死氣與荒涼。
“這……怎麼會這樣。”齊語羽站在一座被戰火燒焦的山丘上,捂著嘴巴,眼淚無聲的流下。她目睹了嘯天城的消散,在那二十萬人中,有百裏天陽,有戰天啟,有葉繪,有許多許多曾與她並肩作戰的人,即使她再冷漠,又怎麼能無動於衷。
“混賬!”戰笑喉間發出如野獸般的低吼,身子顫顫發抖。比起齊語羽,他的感觸更深,三萬逆世魂團,五萬戰天軍全都埋葬在了那座已經不存在與世間的城池之中。
“姐姐……戰笑?”一個甜美的聲音從齊語羽與戰笑身後傳來,夢月與月妝走了出來。她們的眼眶都是赤紅色,臉上還有幾條未幹的淚痕。
“你們……沒有被趕進嘯……被趕進那裏去麼?”齊語羽看見夢月兩人眼睛亮了亮,趕緊問道。
“當時情況危急,我們本來也是要跟著大部隊逃進嘯天城的,可是正巧遇見了戰天啟將軍,他叫我們不要跟著士兵們走,要月妝帶著我躲起來……”夢月低著頭,聲音中還有幾分哽咽。
“那三爺呢?!”聽見戰天啟的消息,戰笑猛地抬頭,向夢月急急問道,“他是不是也和你們一起逃出來了。”
“三爺?”夢月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低下腦袋,黯然說道,“戰天啟將軍說他不能拋下他的士兵,跟著大部隊一起進了嘯天城。”
“可惡!”戰笑一拳打在腳下的焦土上,緊緊閉著眼睛,一滴眼淚從他眼角緩緩流下。
夢月三人看著痛苦的戰笑,卻無法安慰什麼。這個時候,任何人都沒法安慰任何人。
“葉繪……報仇……葉繪……報仇……”一個木然,如同死屍般的聲音從山腳下傳來,一個憔悴的人影搖搖晃晃的向戰笑等人走來,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曾經的神采,隻剩下心傷絕望。
這五人,就是這場戰爭中,最後剩下的五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