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將槍口抬起,讓它指向天空,不再瞄準任何人,另一隻手枕著自己的額頭,趴在車頂上,大聲的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還狠狠地扣動了扳機。
半空中的車隊,左右綿延十多公裏,前後也分好幾個梯次,成一個極鬆散的隊形,急匆匆地向自己的目的地趕去,十幾公裏遠的地麵上,一部停在那裏的采礦車頂上,有人在朝天開槍,似乎在通知著他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於是大家很有默契的向兩邊分開,留出中間的一條線來,等大家到達采礦車的上方,從兩邊繞過去的時候,采礦車頂上的人,已經盲目地向天空中射出了第三槍,當最後一批人經過時,槍口已經歪斜的露西,射出了第五槍。
最後這歪歪斜斜的一槍,有如神助一樣,擊中了最後幾騎摩托車中的一部,激光束順著甲板縫,剛好打在轉向機構的控製線路板上,摩托車忽然一個倒栽蔥,連人帶車,狠狠地砸在沙漠上。
耳邊所有的轟鳴已經遠去,還在無意識地扣動著扳機的露西,終於緩緩地抬起了頭,如同一個挑戰失敗的孩子一樣,她沒有能夠頂住,滾滾車流帶來的龐大氣勢,她沒有能夠從這種對抗中,練就出堅韌不拔的意誌,反而在她的心底深處,留下了怯弱與逃避的陰影。
她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滿麵淚容,心裏不停的用自己對蘇東來的擔心,來為自己解脫,人也就是如此,當第一次為自己的不成功找到借口之後,以後處處都會為自己找借口,這種習慣性的動作,還為自己以後平淡的人生,開啟了一個灰暗的起點。
當她茫然地抬起頭,抹幹了眼淚,環顧四周的時候,很快就發現了幾公裏之外,一部半截栽進沙漠中的摩托車,這是一種普通版的民用摩托,是沒有輪子的版本,後來加裝上去的裝甲護板,相互之間銜接得並不嚴密,縫隙之間,露出了原版車身上的藍白色烤漆,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十分惹人眼。
露西開著車,小心翼翼地繞過去,稍一檢查,立刻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從天上一頭栽下來的摩托車,將騎手甩開,等騎手落地後,摩托車再一頭撞在騎手身上,再好的護甲,也經不住鈍器的種種撞擊,整個腹部都撞得凹了下去,將那位騎手,撞得重傷昏迷,奄奄一息了。
“為什麼會沒有人來救他呢!”露西也是一臉的迷糊,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她不知道的是,這所有的人,都是兩人一組,接到的命令,都是緊急向某地區集中,哪有心思去管這種生死不知的人,萬一自己留下,也才一個人,那不是明擺著給對方送菜?要不然,對方也不會隻襲擊最後幾個人了,再說了,我與他非親非故,憑什麼要管他?
露西雖然不知道這個傷者的同夥在想什麼,並不表示她不知道,需要馬上離開這個充滿是非的地方,她將摩托車打了一下火,一切正常,於是她就將摩托車開起來,開到采礦車的頂上,放好,綁牢,也不管地下的傷員了,一加油門,采礦車飛一般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她的心一直驚疑不定,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打下來一部摩托車,她甚至不敢確定,這部車是自己打下來的,但除了她自己,還有誰呢!這個時候的露西,不再覺得自己是一個失敗的人,一個不堅強的人,相反,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充滿運氣的人,她十分堅定的相信,自己所有的事情,一定會逢凶化吉,事事平安的,連幾天沒有見到人影的蘇東來,肯定也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