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檔住宅區畢竟有個高檔的樣子,出租車不讓進,數葉隻好背著師師在小區門口下來。
師師家的這個小區數葉來過許多次,這條旖旎了一路黃燈的路,數葉也走過許多次。可從來沒哪一次覺得,這條路竟是如此漫長。
原因無他,天曉得背個醉鬼是這麼累的事情。
天色很暗,燈光就顯得特別明亮。
於是在這明亮的燈光下,影子清晰無比……地在步履蹣跚。
數葉馱著師師走到樓道門口,剛一抬腳,就感覺到背上那個柔柔軟軟的身子滑溜溜地往下鑽。他連忙一抖,腰背一挺,把人又給甩了上來。用手托住了肉呼呼的兩條大腿。直想笑,記得剛認識這丫頭的時候,還是身子清瘦的小荷花一枚,這才幾個月?就渾身肉呼呼了,跟個大花苞似的。不過想了想,貌似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自己,不好意思地咳嗽兩聲,埋著頭往上爬。師師姑娘的腦袋就埋在他的脖頸深處,呼出來的氣體濕濕熱熱的,讓他有些耳根發麻。
其實有電梯,他不坐。一個是樓層低,還不夠等電梯的時間,二個是某種文青的情懷作祟,覺著背女朋友上樓這件事兒特浪漫。
於是呼哧呼哧上了三樓,慢慢把師師放下,靠到門口,輕輕抽出她的包,往裏頭摸鑰匙。
師師姑娘半邊頭發遮住臉,不知道什麼狀態,反正就是軟趴趴地倚在牆上。稍不留神她就往下滑,數葉隻好一隻手扶住她,用牙叼著包,另一隻手翻翻找找。女孩子包包裏總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東西,與是找鑰匙是件麻煩事,廢了大半天功夫,總算找著。輕車熟路地插進去,把門打開。咦?我為什麼要用輕車熟路這個詞語?
好吧,他再輕車熟路往門裏一伸手,順著牆壁往左一摸。哢噠一聲,一盞白色的燈亮了起來。
屋子裏是一種純白色的調調,白牆,白地板,白沙發,白茶幾,白餐桌,雪白雪白。這年頭就流行這種號稱都市風格,簡明快的格調。實際上冷得要命,特別是對於師師姑娘這種常年一人在家的孩子來說,冷色調的裝修更容易讓她覺得孤單。數葉第一次來她家裏就明白過來為何這丫頭的性子要偏冷,偏靜,然後就是心疼。
到了臥室,輕手輕腳地把她放到床上。脫去外套,脫去鞋子,露出被緊身毛衣包裹著的玲瓏曲線來,她是比以前胖了些,但顯不出來,相反更加吸引人。數葉不自禁咽了口口水,連忙扯過杯子把她蓋住。
再替她脫去那雙裹著小腳的,天藍色的棉襪子。露出一雙安安分分的小鴨子來。
她的腳並不具備那種履上足如雪,不著鴨頭襪的美感,相反的,因為常年練舞,腳底板上摸出一層厚厚的繭子,大腳趾頭也被磨得有些變形。足弓的部分倒是還算美,幾根青色的經脈在細膩白皙的皮膚下麵若隱若現。數葉將它們捧在掌心裏,看了半天,竟情不自禁地低頭下去親了一口。
瞬間,他又抬起頭來,臉色變得極其不自然。
小心翼翼看了看丫頭一眼,“還好,眼睛閉著,睡得很平穩。”
……
直到進了廚房,找出兩個西紅柿來切片丟進了鍋裏。數葉心裏還在嘀咕,“自己這是怎麼了?話說,哥哥應該沒有戀足癖吧?”
幾分鍾後,數葉端著一碗紅呼呼的西紅柿湯再進了她的臥室。西紅柿打湯,最易得解酒。
師師姑娘的酒品倒是很好,延續了她安安靜靜的風格,隻是不舒服地皺著眉,卻不哭不鬧不說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