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也拚不過自個兒人,好幾個有關係的同學已經是知名的被人稱作第七代的導演了。
自己一畢業就失業。
幸好更老爹學會了打光,還能在片場裏混著。混了五六年自己倒是也當了個導演,不過大片子就導不著了。一個人身兼劇本,導演,燈光,後期四個職位,給小公司拍點廣告片,再接活兒拍點雜七雜八四六不著的東西。拍得大腦萎縮,剛到三十歲就連數都不會算了,每年也就混個十幾萬。
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十幾萬夠幹個毛線。還得顧著家裏,一個快退休了幹不動了的,一個躺在床上十幾年了的。日子過得苦逼得很。
重生了,竟然重生了!
數葉抽了數口煙,齜著牙笑。
我要升任CEO,贏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
額,好吧。
腦子裏除了最近幾部廣告片的腳本還記得特別清晰,其他的特麼什麼都沒有。
知道零八年有金融危機,有冰災有地震。
知道微信和微博上市就是幾十個億美元。
知道蘋果很吊,安卓很拽,塞班掛了。
知道淘寶過千億,京東過百億,微店也快成神。
知道今年世界杯,下一屆世界杯,下下屆世界杯的冠軍是誰。
……
可知道這些管個蛋用,知道這麼的多幹嘛?
想做蘋果和安卓,得學編程吧,得學JAVE吧。
就算想做簡單點的微信和微博還是得學。
別說編程和計算機這種非人類語言了,自己連數都算不好。
除了會拍兩個片子,什麼都不會。
不會就沒錢,就算知道世界杯冠軍是誰又怎樣?買個球彩賺的還沒自己的工資多。
更別提投資淘寶,影響京東,製造微店了。
至於在金融危機和冰災地震中做些什麼力所能及的,那就是更遙遠的事情。
……
一路走,一路想,悲哀的發現自己重生以來的第一個夢想貌似破滅了。
數葉有些悲傷,一輩子的賤命,重生了還是賤命。
在悲傷中不知不覺走到了家門口,算了算了,還是先回家睡覺。
家是一個小平房院子,倒是有兩百個平方。老爹應該是在醫院陪老娘去了,屋裏一片漆黑。
老娘倒在床上好幾年不見醒的,每隔一陣子發次病,病危了就得辛苦數學大半個月。
老爹這時候四十來歲,因為要照顧老娘,長得個六十歲的樣子。
媽是親媽,爹不是。
媽年輕時候跟高富帥好,高富帥不要她了才跟數學好,數學就是老爹。
跟數學好的時候,已經有了數葉五六年了。
媽跟高富帥的感情深,不跟數學領結婚證,也不讓樹葉改名,所以以前數葉不叫數葉,叫什麼林安。林安十三歲的時候媽得了怪病,躺在床上。醫生說是什麼多發性腦梗死。老爹和林安問那是什麼病。醫生歎了口氣說了句:“植物人。”
倆人守著媽守了三天。
林安說:“數學,現在我媽成了植物人,你跟我媽沒領證,也沒什麼其他關係。你不用管我,也不用管我媽。”
他說完後,老爹第一次打了他,揍得賊狠:“小兔崽子,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你和你媽進了我數家的門。就是我數家的人,你們娘倆一個我老婆,一個我兒子,老子管定了。”
林安跟數學說:“老爹,那我以後叫數葉。”
數學眼裏跳過驚喜,但還很快暗了下去:“你媽會不高興。”
林安說:“她會的。”
數是跟著數學的姓。葉是跟著他媽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