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吞拿(2 / 3)

“諸神當然是存在的。”湯麥斯鹿盔爵士鄭重答道,“否則,還有誰能在天幕裏留下這火焰的軌跡。”

“這是不詳的天兆。”林根莫爾蒙爵士,“曆史上有過記錄,天火過境和長虹貫日,都是不詳的天兆。”

吞拿並不相信林根莫爾蒙爵士所說的,他也不想相信,可半邊天空都不正常的赤紅色的,一條巨大無比的燃燒的龍形火雲橫穿天空,難免令人不安。

中午的時候,席可法家的騎兵差點和琴痕堡的物資官員發生衝突,一度關係很緊張,席可法家的一名騎士都幾乎亮出武器,而旁邊的萊文家族的武士也幫席可法這邊,最後事情鬧大,吞拿他們都趕到現場,威靈頓羅伊男爵和栗發少女路加尼亞也來了。

問明原因,原來是琴痕堡的物資官員隻給席可法家的騎兵們發步兵的食物和各種供給,連草料也僅僅提供一半的份額。席可法家的騎兵們在狂人阿古斯弗斯特騎士的帶領下,向琴痕堡方麵發難,要他們按照聯邦軍團的標準提供食物和草料,琴痕堡聲稱倉庫儲藏量有限,雙方爭執起來。

“王八蛋!他們倉庫裏的草料和各種物資多的站在城堡外麵都看得見,卻克扣我們的,我們怎麼能為這些王八蛋拚命呢?我們來這裏為什麼?難道是為了來吃你琴痕堡的草料和發黴的粗麵包的嗎?我們是來救你們的,你們就這樣對待我們?”狂人阿古斯弗斯特騎士因為兩名好友在恐怖角森林喪命,他一直耿耿於懷,終於借機發泄出來,“席可法家的十八名武士和萊文家的三十名戰士都是為你們琴痕堡才犧牲的,你們就這樣對待為你們付出性命的人嗎?”

“夠了,狂人!”林根莫爾蒙爵士喝道,狂人阿古斯弗斯特回頭看見吞拿他們站在城堡上,他悻悻閉嘴。

“原來席可法家的騎士就這樣的肚量,像個趕車的馬夫一樣,會因為區區草料而大動肝火的呢。”威靈頓羅伊男爵身後的一位騎士嘲諷道。

這句話猶如給快熄滅的火堆上澆了一桶火油,別說狂人阿古斯弗斯特頓時亮劍,連瓦雷利亞也長劍出鞘,當眾人醒悟過來,瓦雷利亞的怒火之刃已經架在剛才出言不遜的羅伊家族騎士脖子上。

“不許侮辱席可法家族之名!”有騎士在吞拿身後大吼。

吞拿也怒道,“威靈頓羅伊男爵,我不知道你們羅伊家是否還記得,盡管你們家族在很多年前就得到國王的封地,但是依然還是作為席可法的家臣,也正是因為是席可法的家臣,如今我們才會拚死來救援你們,你們也許隻記得向我們求援,卻忘記了家臣的身份了吧,湯麥斯爵士,告訴他,如果家臣或其下屬出言侮辱其主,將會如何?”

“身為家臣,辱沒主上者,等同背棄效忠誓言,輕者割舌,重者流放,或勒令決鬥以免極刑。”湯麥斯爵士厲聲答道。

那名騎士嚇得麵孔都扭曲,望著自己主子,而威靈頓羅伊男爵更是狼狽,臉色慘白,他嘴蠕動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旁邊他的妹妹,栗發少女路加尼亞也一臉驚愕,一言不發。

“這次我就當你的屬下是無心之過,如果再有下次,就不會這麼簡單了。”吞拿說完,示意瓦雷利亞收回武器。

瓦雷利亞威脅著冷哼一聲,轉身,寶劍入鞘,當他走回吞拿身後時,那個羅伊家的騎士腳步一浮,向後退了一步,脖子的皮膚上微微滲出血來。

“以席可法家族繼承人身份,我命令你,立刻令望冬河流域的中隊迅速回防琴痕堡,立刻!阿古斯弗斯特騎士,你帶兩名助手,協助威靈頓羅伊男爵,幫他將信鴿放出去!”吞拿不容分辯,命令道。

寶劍還在手中的狂人阿古斯弗斯特喜形於色,大聲答道,“是的,大人。”

威靈頓羅伊男爵臉色慘白,幾乎栽倒,和妹妹路加尼亞羅伊靠在一起,栗發少女路加尼亞咬牙切齒道,“真的不幸被媽媽言中了,你們合謀鐵蹄堡,要搶我們的領地!”

流亡地首領彼德給氣樂了,“天啦,怎麼碰這麼個寶貝啊,完全沒有大腦。”

“這將是席可法家族最後一次支持你們,我保證。”吞拿實在忍不住了,說道。

“我後悔向你們求救,我引狼入室呢。”栗發少女路加尼亞恨恨道。

勃羅司穀男爵一直在旁觀,現在終於搖頭,歎息道,“現在我才發現,我有多蠢,我讓萊文家的三十名勇士白白喂了狼,現在我明白為什麼歐文男爵非要你們割讓領土後,才會為你們戰鬥的原因了,羅伊家族不值得勇士為他們流血。”

“你們都是勇士,就會欺負我們這些沒有爹媽的孩子,我會記住你們的。” 栗發少女路加尼亞望了一眼勃羅司穀男爵,終於發現救援軍裏再沒有人支持她了,她眼淚又開始流了,用怨恨又孤獨的聲音說道。

一名騎士自言自語道,“誰說羅伊家沒有淚腺的,他們眼淚比北地的雨還多呢。”

彼德接過話來,“你什麼時候看她為別人流過眼淚?她的衛兵死光了,我記得她連難過都忘記難過一下了,為自己流眼淚的時候,的確絲毫不吝嗇呢。”

湯麥斯爵士輕歎一聲,對同伴們說,“我們走吧。”

彼德苦笑一聲,小聲俏皮道,“走哪裏去?回昔日城還是去鐵蹄堡?我早就想走了。”

湯麥斯爵士失聲笑起來,邊笑邊搖頭離開。吞拿他們也跟在爵士後麵。

傍晚的時候,流亡地首領彼德派出去的探子陸續返回琴痕堡。吞拿派人請來了萊文家軍隊的指揮勃羅司穀男爵,告訴男爵,如果城堡防守太困難,席可法家的戰士會保護羅伊家的貴族們撤離,突圍去鐵蹄堡,不會誓死守衛琴痕堡。

勃羅司穀男爵對吞拿的計劃並不吃驚,他表示會聽從吞拿的安排,並且為恐怖角森林那次的事情又表示了歉意和感謝。

吞拿麵無表情的搖頭,似乎非常無奈,“如果我們決定撤退的時候,羅伊家的反對,我會采用強硬手段,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

勃羅司穀男爵想了想,答應了。

這時候,衛兵通告,威靈頓羅伊男爵求見,吞拿點了點頭,立刻,打著繃帶的威靈頓羅伊男爵走了進來,他狐疑的看了看在場的貴族和騎士們,酸酸地道,“吞拿大人,我聽說你們準備回昔日城。”

吞拿勉強保持著禮儀,說道,“那是謠言,我父親大人正在召集玫瑰山穀的武士,即日將來支援,清剿北地群狼的任務,從某種意義上說,已經由席可法家和萊文家肩負起來了,群狼還在為患北地,我們怎麼會回昔日城?”

威靈頓羅伊男爵將信將疑看著吞拿,將手中的一封短信遞給了吞拿,“吞拿大人,好象您沒有掌握最新的消息呢。”

吞拿接過短信,是信鴿傳來的,昔日城貴族慣用的折紙風格,吞拿略有疑惑,還有哪個家族會和羅伊他們這麼熟絡,卻又不派兵救援呢?但是一看信箋內容,立刻臉色微變。

“自由議會頒布昔日聯邦全境軍事管製,並召集全境的領主和貴族率領軍團勤王,昔日城戒嚴,戒嚴期間,護民官不能離城,高盧大人並沒有去玫瑰山穀召集軍隊,援兵不會來了。”威靈頓羅伊男爵盯著吞拿說道。

“他說的是真的嗎?”流亡地首領彼德有點緊張。

吞拿點了點頭,將短信還給威靈頓羅伊男爵。

“我會給父親立刻發封短信,詢問此事。”吞拿說道。

“我已經代勞了。”栗發少女路加尼亞說著話,走了進來,“我們接到這封消息後,就立刻發了封回信,將這裏的危急情況描述了一遍,然後以軍團加急信箋的方式回了信。”

“你代勞了?什麼意思?”吞拿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我請昔日城的朋友送信給高盧大人,告訴這裏的險情,並且告訴大人,鐵蹄堡遺棄了我們,琴痕堡遭遇圍困,暫時無法脫身,十萬火急。”栗發少女路加尼亞很自然的答道。

“混蛋!誰叫你發這種信息到昔日城的?”吞拿終於發怒了,他上前走了一步,那瞬間,連瓦雷利亞都以為吞拿會一拳將這個栗發美少女打倒在地,“你知道我父親大人和我……母親接到信會多著急嗎?”

“這才能保證高盧大人一定會盡快派來援軍。”栗發少女路加尼亞答道。

“你們兩個人……難道從來不會為別人考慮,隻知道考慮自己嗎?”吞拿忍住怒氣質問道。

“我們這麼做,隻是為了更好的幫助席可法家族兌現對我們的諾言。”威靈頓羅伊男爵以坦白又自然的姿態,很正義地說出這句話。

流亡地的首領彼德瞠目結舌地對身旁的湯麥斯鹿盔爵士叫道,“請快把我拉住,我現在有忍不住衝上去揍他們兩個家夥的衝動。”

“流浪漢頭子,不要對王國的貴族無理!”威靈頓羅伊男爵訓斥道。

彼德幾乎真的不悅了,如果不是剛好有人闖進來,他肯定會說點威靈頓羅伊男爵受不了的笑話。一個席可法家的衛兵跑步進來,對眾貴族和騎士致意後,將一封信交給瓦雷利亞,瓦雷利亞打開匆匆看了數眼後,哦了一聲,將信交給吞拿,吞拿看後,長鬆了口氣,看著對麵的羅伊家的兄妹兩人,眼裏說不盡的輕蔑。

“我父親今天清早,已經派我弟弟麥克白,在四位家族戰士的保護下,前往玫瑰山穀召集軍隊,你們這兩個混蛋!”吞拿說完,告訴湯麥斯鹿盔爵士,立刻寫信告訴父親,前麵那封羅伊家族代傳的告急信誇大事實,現在暫時沒有危險。湯麥斯鹿盔爵士說天已經黑了,是明天清早放信鴿回去,還是用班傑明學士專門準備的那頭夜鷹送信,吞拿叫放回夜鷹,鹿盔答應聲下去了。

威靈頓羅伊男爵兄妹兩個聽到這個消息,也喜形於色,反而忘記至少應該羞愧或者尷尬一下,完全忘記自己曾經做了些什麼。

窗外,很遙遠的地方似乎在下雨,一直隱隱傳來滾滾雷聲,城堡窗外是暗紅色的,太陽落山了,大地被天空中的火龍照耀著。下麵廣場上有急促的馬蹄,有人在高聲叫嚷著什麼,流亡地首領彼德凝神傾聽,“是我派出去的探子,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說完,他急忙迎出去。

外麵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人大聲喧嘩,瓦雷利亞眉頭微皺,就見流亡地首領彼德和一名身背長弓的探子快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