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吞拿聯軍(3 / 3)

吞拿高舉獅牙劍,再次沉聲嘶吼,“玫瑰獅子!聽我怒吼!”

狂人阿古斯弗斯特的衝刺長矛刺偏了,刺在狼人旁的一頭巨狼身上,立刻斷裂,狂人剛抽出寶劍,他和坐騎被那頭冰雪狼人一爪抓翻,連人帶馬橫滾了出去,旁邊的狼群立刻撲過去。

“三名騎兵,跟隨我救助阿古斯騎士,其他人保護吞拿。”湯麥斯命令道,帶三名騎兵,揮舞著寶劍,想利用戰馬的衝擊救回狂人。

吞拿前麵的幾名騎士,有三名把衝鋒長矛刺中目標,一柄長槍把冰雪狼人從側麵刺了個對穿,而那騎士也被狼人一爪打翻在狼群中,正胡亂揮舞著寶劍,轉眼已經全身是血。

吞拿的寶劍砍在那頭獅棕狼人的右肩上,幾乎把狼人的一隻胳膊整個斬斷,重創之下,狼人瘋狂地撲向吞拿,吞拿被抓下戰馬,他在地上翻滾著爬起來,雙手握劍,凶猛地用長劍一圈一圈輪出無堅不摧的圓弧,竟然片刻之間,阻擋了周圍逼近的狼群,但是獅棕狼人不顧一切想撲過來,後麵的騎兵用馬隊衝擊都無法阻擋。

獅棕狼人縱身一躍,近十米的距離,它抱著傷臂,已經伏在吞拿前麵幾米處。

吞拿眼睛的餘光已經看不到瓦雷利亞他們,剛才還站立四名護衛的地方,現在全是灰色脊背湧動,十幾名騎士在吞拿的身後,跳下戰馬,他們拔出寶劍,取下盾牌,準備和吞拿並肩死戰。

響尾箭從來沒有間斷過,那頭黑棕狼人終於被步兵剁成肉泥。兩名騎士帶領著幾名騎兵,正縱馬繞著冰雪狼人飛舞著寶劍,不斷羽箭射中冰雪狼人。

吞拿瞪著麵前一雙猩紅血眼的狼人,他握劍在手,蓄勢待發,就像麵對家裏那個雜技演員亨伯特亨伯特一樣,但是他知道,這頭恐怖狼人不會有多餘的攻擊,不會有無效的攻擊,一旦它撲過來,或者被它一爪抓破胸膛,或者一劍劈開它的狗頭。天邊隱約發亮,可叢林裏狼群依舊繼續湧出來,越來越多。

“嗚……”一聲風格完全不同席可法家族和萊文家族的號角在茂密的森林裏回響起來。那號角聲悠長雄壯,隨著黎明最開始的一屢光輝掃蕩而來,從樹木的間隙中衝出來,如狂風襲麵,氣勢仿佛千軍萬馬,渾厚低沉。

席可法家的武士們不由地抬起頭,他們看見微藍的天幕下有幾頭大鳥在盤旋,偶爾俯衝,俯衝的時候帶著尖利的哨音。而森林裏傳來的號角聲更加響亮,開始僅僅隻有一隻,不久,仿佛又有新的號角加入,一聲接連一聲,所有的聲音彙集在森林的上空,號角聲雖然低沉卻如雷聲般令人心顫。連戰場裏的群狼都被這可怕的聲音震駭,它們驚慌狐疑的狼顧四望。

萊文家戰士的首領,勃羅司穀男爵初聽號角聲不敢相信,當森林上空的鷹哨聲和號角聲連成一片的時候,他的眼裏露出了激動的神色。

這召喚千軍萬馬的衝鋒號終於被另一個更激動人心的聲音掩蓋,密集的戰馬鐵蹄聲和金屬盔甲的碰撞聲,龐大的馬隊才能發出的粗聲粗氣的鼻息聲,一個更加嘹亮的戰號在森林裏被人叫起來,“為鐵蹄堡而戰!為歐文男爵而戰!”

吞拿並不理會身後和周圍的喧鬧和號角聲,他隻是全神貫注盯著對麵那重創的狼人,他知道,這頭獅棕狼人隨時將發動雷霆一擊,這是誓死一搏,能否從這巨獸爪下逃命,全在此時此刻。

獅棕狼人猛然騰空躍起,吞拿向後退步,一聲低吼,迎著狼人,雙膀用力,那獅牙劍對著撲過來的狼人一記華麗又凶猛的死亡之弧。

三隻強勁劃過空氣的飛槍比吞拿的寶劍更快,接連命中半空中的獅棕狼人,力量之大,竟然將全力跳躍的狼人射落在地,狼人翻倒在地,還沒有掙紮起來,至少十幾杆沉重有力的飛槍輪番刺進它的身體,一個小隊,二十名全身鎖甲的騎兵從目瞪口呆的吞拿他們身旁衝過去,他們全是手持略帶弧度的馬刀,當他們如風一樣從那狼人旁襲過,隻剩下一頭亂刀砍死的狼屍,上麵深插著近二十根鐵槍。

森林裏源源不斷衝出一隊又一隊騎兵,他們無一例外,都是用飛槍投射,然後用馬刀揮砍,所有騎士的肩膀上都掛著紫色披風,披風上的徽章是一座城堡,城堡前一名騎士高舉長槍,跨下戰馬人立而起,如迎風長嘶。

“鐵蹄堡的五百鐵騎兵!歐文男爵的鐵騎兵來了!”萊文家族的戰士雀躍的高呼著,“鐵蹄堡萬歲!我們得救了!”

歐文男爵和長子大漠漢姆率領近五百名騎兵到達,擊退狼群,冰雪狼人重傷後逃之夭夭,恐怖角森林東方,天微微發亮。

吞拿長劍入鞘,他已經看見瓦雷利亞的盔甲,他和幾位護衛同伴躺在前麵的空地上,那席可法家族的罩衣被血浸透,玫瑰獅子已經變成血獅子。

吞拿身後的戰士同情地望著這個伯爵長子,席可法家族的軍人都知道瓦雷利亞對於吞拿意味著師長和好友。

吞拿內心憂傷,他不敢相信,他口裏喃喃自語著,“再堅持一點時間就可以了,瓦雷利亞,你為什麼?隻要再堅持一點點時間,你就能和我們一起了,為什麼?”

倒在血泊中的瓦雷利亞突然抽搐了一下,吞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站住了。

瓦雷利亞的腿繼續在抽搐著,隨即,他非常非常緩慢的掙紮著想爬起來,而且他旁邊的幾名護衛都緩慢翻動著身體。

吞拿和眾人都大驚,“瓦雷利亞,你們……”

瓦雷利亞破口大罵著,“混蛋,是誰給了我腿上一箭?彼德這個混蛋是不是?”

另外幾名護衛也破口罵著,“我腿上也中了自己人一箭,流亡地的都是些什麼人啊?都是王八蛋啊。”

吞拿驚訝地望著朝他們走過來的流亡地的浪人們,他又驚又迷惑,問著彼德,“到底怎麼回事?”

“當狼人放棄攻擊他們的瞬間,我就叫我的貼身遊俠用麻藥射倒了他們,他們不倒下,我們如何能齊射包圍他們的狼群……”彼德做了個非常遺憾的動作,“所以……”

“混蛋……”瓦雷利亞不領情,惡狠狠地罵道,“彼德,你真他媽的混蛋!”

眾人一方麵清點傷員,一方麵由勃羅司穀男爵引見,吞拿諸人感謝及時趕來的歐文男爵和其長子大漠漢姆。

萊文家族的軍人損失慘重,戰馬幾乎全部被咬死,騎兵損失近三十名,還重傷幾名,剩餘所有人都輕傷。席可法騎士犧牲兩名,騎兵戰死六名,步兵戰死十名,還有十幾人受傷。琴痕堡僅僅有一人幸免,路加尼亞羅伊男爵,那個栗發少女,其他人全部喪命。

吞拿命令軍隊立刻起程,他甚至不願意多看路加尼亞羅伊一眼,勃羅司穀男爵想安慰少女幾句,卻長歎一聲,滿懷心事,悶悶不語了。路加尼亞也沉默跟著他,一言不發。彼德饒有興趣的騎著馬故意在少女前後轉了兩圈,但是最後也沒有說話,追著吞拿去了。

彼德隨著吞拿同行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這丫頭的眼淚,陪葬了近六十名軍人,吞拿,小心她哦。”

吞拿沉默了很久,才搖了搖頭,“誰也不想這個結果的。”

彼德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冷笑,“如果我們流亡地有這樣的人,我會把她扔進森林喂狼。”

騎士們的後麵,萊文家的幾個幸存者正用怨恨的眼神瞪著栗發少女路加尼亞,羅伊家的路加尼亞無聲的抽泣著,她依舊緊跟著勃羅司穀男爵,又害怕又惶恐,卻不敢離開半步,偶爾,她會不由自主打個寒戰,全身抖得像快要落在地上的枯葉。

隊伍不久出發,當大隊人馬穿越恐怖角森林,陽光已經照耀原野,一片遼闊大地展現在人們麵前。出了森林,小路漸漸變寬,翻過幾座丘陵,大道的盡頭,就是目的地,琴痕堡近在眼前,那朝霞如火,琴痕堡屹立在眼前,背後森林裏狼群長嗥聲依稀可聞,荒野和蕭蕭秋意依然肅殺,寒意刺骨,但是,琴痕堡巍然屹立,隊伍繼續前行,還有幾裏路程,琴痕堡裏麵衝出一隊騎兵。

“是我的姐姐路加尼亞羅伊嗎?”對麵一個帶著童音的聲音問道。

少女路加尼亞羅伊自言自語道,“是我弟弟,阿德。”

對麵一個胳膊包著繃帶,體型瘦弱,身材和路加尼亞相仿的少年騎馬出來,對著吞拿他們叫道,“路加尼亞妹妹,是你嗎?”

“是我哥哥,是我哥哥,他還活著!”路加尼亞羅伊不敢相信的叫著,她從後麵騎著馬衝了出來。

“威靈頓哥哥,是我!阿德!是我!”少女路加尼亞羅伊哭著跳下馬,大叫著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