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瑪羅伊男爵夫人跳下馬站在稍遠的地方,看著兒子懇求著吞拿,吞拿奇怪又慶幸,男爵夫人似乎比這個少年通情達理。
路加尼亞羅伊男爵依然苦苦哀求著,吞拿決心已定,周圍的貴族都駐足觀望著,眼神裏似乎都有幾分不忍。瓦雷利亞剛剛安排完警衛哨回來,目睹這場麵,又聽旁人說了發生的事情,他歎息著搖頭,他知道吞拿的性格,輕易不下決心,也輕易不選擇,一旦他決定了,選擇了,那他會全力以赴,任何事情,也難改變他。
路加尼亞羅伊男爵似乎也看出這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伯爵決心已定,他突然普通跪在地上,大聲哀求著吞拿叫軍隊繼續前進,救救琴痕堡。吞拿對少年的舉動非常吃驚,他後退了一步,眼神很是驚訝,但是他依然拒絕了少年的懇求,吞拿說道,“我親自經曆過和狼群的搏殺,我也相信席可法家臣的判斷,我必須等太陽升起後才能穿越森林。”
路加尼亞羅伊男爵眼睛裏甚至出現了怨恨的光芒,他依然跪在地上,猛然伸手抓下頭盔,頭一甩,居然露出一頭栗色長發,他用手撕掉粘在眉毛和額頭上的一些東西,當她最後抬起頭,在火把的照耀下,這次貴族們都看清楚了,吞拿也目瞪口呆瞪著男爵,長發披肩的男爵竟是個女孩子!
“我父母都已經喪命狼口,琴痕堡的威瑪羅伊一世和我母親都已經不在了,我母親威瑪羅伊男爵夫人為了找回父親大人的屍體,冒險出城,被圍攻琴痕堡的群狼咬斷腿動脈,家族騎士搶回城堡後已經沒有救了。”女孩子淚如雨下,她的嗓音尖細脆弱,如杜鵑啼血。
“那……你這個母親?”瓦雷利亞不由站到吞拿側麵,他疑惑地問道。
“我母親,威瑪羅伊男爵夫人臨死前,告訴我和哥哥威靈頓,去向昔日城求救,去懇求玫瑰獅子家族,但是千萬別告訴昔日城的貴族,羅伊家族的大人都喪命了,母親大人說,如果昔日城的貴族知道羅伊家的大人都喪命了,他們不但不會立刻救援,甚至還會考慮如何鯨吞羅伊家的地盤的。我們在母親大人的使女中找到相貌和身材接近的喬裝成母親,然後和她一起衝過狼群,向你們求救。”少女泣不成聲道,“你們知道嗎?我本來和哥哥威靈頓一起衝出來,哥哥在保護我衝出包圍的時候,被狼群咬下戰馬,雖然被士兵們搶回城堡,我也不知道哥哥現在的情況。現在琴痕堡的男人少的可憐,而且第一天夜裏就犧牲了十幾個衛兵,我還有個弟弟在城堡裏,我隻能企求哥哥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但是諸神有多殘酷,你們都看見了,我現在孤苦一人,不擇手段終於求得大人們來救援琴痕堡,但是你們卻在距離琴痕堡僅僅一座森林的地方紮營下來,不願意往前走一步。”
吞拿和貴族們呆呆望著少女,吞拿甚至忘記要將她扶起來,吞拿的雙拳緊握,眉頭緊皺,牙關咬緊,瓦雷利亞知道吞拿很可能會被少女打動,因為吞拿的血非常熱,但是如果深夜進入森林,萬一被狼群圍攻,那後果不堪設想,這也是他和家臣們力阻救援隊繼續前進的原因。
瓦雷利亞望著席可法的兩位家臣,他們也麵容沉重,卻都不好開口,他們不能幫吞拿決定,盡管在席可法家族裏,他們都把吞拿當成一個孩子,而且吞拿也曾經叫過他們很長時間叔叔,但是,現在,這個少年正在逐步成長,而且一天天成熟,開始用自己的觀點,自己對榮譽和責任的理解判斷問題,瓦雷利亞雖然很擔心吞拿一時血熱率領士兵連夜穿越森林,但是他必須等吞拿自己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