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如是青萍(1 / 2)

陽春三月絲絲春風帶來陣陣柳葉與泥土相夾的芬芳。在柳蔭道上依稀傳來小商小販叫賣聲,連城外圍四麵柳條飄漾,。那朱紅大門前佇立著四名著青色馬褂的士兵。值得一說的就是連城內四季如春,這就使得連城內四處柳樹飄曳,以及那永不凋零的榆葉梅簇立若錦。而在連城西角的一座私塾裏傳來齊整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一眼望去皆是著青藍長衫,頭發束著碧玉簪約莫12歲的小少年。其中坐於窗簷邊的那名少年獨獨與三兩調皮嬉鬧趁先生背向時做著各式各樣鬼臉少年不同的是他自始至終都挺著那纖細卻充滿毅力的腰杆。時不時在講義上一筆一筆的隨著先生的講解下寫著批注。隨著先生交代今天的課業便已接近午時了。先生宣布散學後一群青衣少年便迫不及待把講義和筆硯匆匆揣進長衫內衝到院內。隻有那靠窗簷的少年慢條斯理的合上講義,輕輕收好筆硯,彈了彈不知是否存在的灰塵後卷於布袋才夾著布袋準備離去,就在抬腳之時先生那慈愛的聲音響了起來:‘浮生,隨為師一起會蘭居用膳吧!長留那丫頭可是日日念著小哥哥呢。你爹爹那為師自會告知與他。’在先生提及長留時渾身洋溢著疼愛及滿足的神情。先生姓付,早年作為連城城主的謀士與城主也就是浮生的爹爹東征西戰,獻上了不少良策,才使得連城不納入朝廷而獨立一城。惋惜的是先生的娘子亦是浮生的姑姑在當年誕下長留時因柔弱的身子不堪承受三個日夜的生產而使長留成了遺腹子。自此長留便比一般孩童的身子弱些,先生一直讓乳娘帶著長留居在蘭居,甚少見生人。浮生想那便是長留自小愛粘他的緣由吧,浮生倒也隻有在小他三歲的長留麵前才會丟下老成的麵孔,表情變得鮮動起來。浮生清晰記得長留生下時一向溫和的先生悲唳了聲後幾乎未看那嬰孩一眼便由乳娘抱走了,之後便踏進廂房抱著師娘的屍身七天未出。出來後那向來白淨的麵龐變為了青灰色,那雙溫潤,偶爾犀利的眼神也變得頹廢充血。他用顫抖的手緊緊的撫摸著嬰孩的臉頰,緊緊的抱著嬰孩身子輕輕的撫摸,渾身顫抖,大約過了半響才用那不複清潤而沙啞的聲音哆嗦著嘴唇說道:‘以後便叫長留吧,望能長留於身側,免災無憂。’從往事中回過神來,浮生正了正衣冠,雙手作揖點頭稱是。緊隨先生身後出了書堂。

路徑一道青磚綠瓦的長廊轉眼便來到一扇竹門前,因已有些許歲月隨著先生輕輕推開‘赤啦’一聲響。浮生低眉緊跟先生身後,卻又一直保持一步之距。卻不想正要踏入門檻之時由遠及近傳來一聲聲“小哥哥…小哥哥…”的歡快叫聲。還未來得及抬眼間便被一嫩綠的身影撲了個滿懷。惹得平素穩重威嚴的先生愣是把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瞪的好比銅鈴。對著乳娘大呼“小留兒隻要小哥哥不要爹爹哩。”弄得小丫頭把臉更是一股腦的埋進浮生的懷裏。卻隻見浮生輕輕用手帶去小丫頭因跑得急促而飄落在發跡上的榆葉梅瓣,頗為孩子氣的捏了捏小丫頭粉嫩的臉頰。微頓後說道:‘先生怎得這麼說留兒,留兒怎會和先生不親,留兒隻是甚久未見弟子罷了。’惹得先生即刻便又恢複了平素那溫潤模樣。卻不知浮生心裏直直嘀咕“這先生哪次少不得捉弄留兒與他,雖與平素大相徑庭,卻也是真心疼著留兒,希望留兒不至孤單。”這也是浮生次次在上演那幕時而保持緘默的緣由。

說笑間便已來到蘭居二堂內,卻見乳娘早已把準備好的素菜和湯羹放置在了堂內的竹木桌上。浮生等先生席地而坐後方才把小丫頭輕輕放在桌邊的桃木椅上,撩了撩長衫,亦緩緩跪於一側,先生揮手後方席地而坐。少頃,半個時辰便在小丫頭獻寶似的各式菜食夾落中度過。膳後,浮生仔細擦拭小丫頭嘴角的菜汁和臉頰的飯粒後再輕輕抿了抿清茶後便向先生道謝準備回府。下丫頭可不依,膳未用完便牢牢抱住浮生的胳膊。“不嘛,小哥哥自上次陪留兒已過數月,這次過後怕是又得甚久不見。’浮生愈發覺著小丫頭因不停搖晃的身子與那東街小販所買撥浪鼓及其相似。心裏雖無奈歎息一聲手卻是不動聲色環住小丫頭窄小且稚嫩的小肩膀。”小哥哥已陪留兒用過膳,再多待怕是耽擱了回府的路程,留兒亦不忍爹爹怪罪與小哥哥罷。“卻隻見小丫頭仍是牢牢拽住自己的袖臂,鼓足了腮幫,一會兒低頭看看繡著蘭花的粉嫩花鞋,一會兒扯扯那頭烏黑的秀發。浮生心裏暗了暗,卻是在不經意間把那正在摧殘秀發的小手納入剛好能包裹那雙小手的掌心內。”小哥哥答應留兒不日便來陪你。’眼看小丫頭仍不為所動,隻好再進一步誘哄“到時小哥哥為留兒帶最愛吃的栗子糕可好?”不出所料小丫頭那細長的丹鳳眼因聽到栗子糕而變為杏核眼,仔細聽還有吞咽口水的可疑聲響。“咳咳…咳咳…”‘浮生,小留兒身子不宜多食栗子糕,莫要縱容與她。“良久不做聲的先生佯裝薄怒的呼哧到。果不其然,小丫頭一聽享用美味栗子糕的機會即將被剝奪,隨即鬆開浮生的衣袖。大呼”爹爹不疼留兒,留兒聽小哥哥的,小哥哥可要說話算話。“”拉鉤鉤’。浮生撫了撫被小丫頭拉皺的衣袖,隻得依了那小丫頭,無奈跟著小丫頭那歡快的聲音念到“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小哥哥即已應了留兒可要記得,不然就是大黃呦”。浮生想了想院內那如熊般大小而威武,麵目凶煞的大犬後心內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