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文(三)(1 / 1)

前些日子,他要去京城參加最後一次的殿試。

我一向十指不沾陽春水,所以他走前替我張羅好了近幾個月的衣食住行。我的貢獻,大概是在他臨走前適時的表達一下我作為妻子的關心。

於是,院裏的梧桐樹葉子掉了,又長了出來。

我是有打聽過他的消息的,隻不過結果還是一無所知。所以也就隻能靜觀其變。

這一靜觀其變,整整兩年。

於是消息傳回來了,還帶著一封休書。這可是皇家下發的,貴重著呢。

他要迎娶公主了,功名利祿,即將唾手可得。一直拉著我這麼個廢人,沒身份,沒能給他幫助,甚至連衣食也一竅不通,半點不懂,他要是還陪著我,他才腦袋有問題。

我坦然的接受來自同一個村的人同情的視線,看吧看吧,反正多看又不會少一塊肉。怪不得他老說我臉皮太厚太無恥,我當時還嗤笑他性子羞澀不男人。

現在一想,原來早都過去了。

我越來越坦然接受來自鄰居們愛的饋贈,奇怪的是我每天幾乎都躺在床上,不是請來的老大夫說“不行了”就是名義上的七姑八婆的嘮叨“看開點就剩這麼點日子了”。

我覺得好笑。越來越好笑。

時日過的模糊,我整天迷迷糊糊,好像前天一睡不醒,今天有人就叫了這大夫來。

老大夫抓了抓他那糾成一團的白胡子,拉著蒼老的聲音說“準備後事吧。”

周圍一片歎息聲。

後事個屁!會不會說話!?我還要等他呢,哪來的後事……

等他?等誰……

就是他呀,對我很好很包容的那個人……

可是他離開了,不會回來了……

是嗎,是吧。

今天這個晚上,我出奇的有了使不完的力氣,我坐在門外看著那條深深地小路。往日他總是在我等他不久就從那出現。

坐了不久,就累了。我慢慢的閉上眼睛,腦海中忽然一片空白。

……

淡藍色的一簇簇的花圍滿了那條我等他的小路。

他清雅挺拔的身影就在不遠處,我嘴角扯開,拉出一抹燦爛的笑向他奔去。

“你來了……對麼?”

我看到他轉過頭,向我看來,像是極溫柔的笑著等著我撲進他的懷抱。

我笑的越開心,可是臉上卻總是癢癢的,摸了一把。

怎麼,是濕的呢?

(完)

上京殿試完之後,他忙著準備行裝回家。出來一段日子,實在是糾結的心疼,擔憂的肝疼。

我家那個不省心的,衣食供給統統不行,哪家婆娘像她一樣。

可他偏偏對著她就心軟的不得了,這可是他家婆娘,他寵著。

得,什麼事不會做?他來做,全做!還要做的眉開眼笑,逗的她笑嘻嘻的撲進他的懷裏。

這是他最幸福的事了。

雖然老說她臉皮太厚太無恥,也老是聽她不服氣的說他太羞澀不夠男人……

這能忍嗎?不能忍。

結果暴力鎮壓。

……

想著想著,他突然笑起來,笑著笑著邊輕輕撫摸墓碑上的雕刻的字。

他輕輕呢喃著“阿鹿,阿鹿,阿鹿……”

什麼叫盧氏女子呢?明明應該是錢氏夫人,最愛的人,最舍不得的人……

笑著笑著,他倒在墓碑前,眼淚一把一把的掉,淚如泉湧

“你會不會,稍微,稍微有點心疼我呢?嗯?鹿鹿……”他聲音哽咽。

“我知道你會等著我的,鹿鹿這麼乖,一定會等著我來找你的,對吧……”

“鹿鹿?鹿鹿……別哭了,你哭了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的,我說真的……不騙你,怎麼會騙鹿鹿呢。”

我就來了。鹿鹿會等著我,我知道,所以鹿鹿不要哭,我難過。

(完)

------題外話------

嗯(′—ω—`)~~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