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寢,母上,送禮(1 / 2)

若昔慢條斯理地走回廂房,才到門口,便見絮奴站在門口,雪晴,小燕在後頭,有點害怕地探著頭。

“怎麼了?”若昔平淡的笑道。

“姐…姐,你要去尊主房中了?”

“對啊,怎麼啦。”若惜笑了笑,走上前去,就像這才剛剛看到絮奴一般,“呀,絮奴姐姐,涼兒失禮了。”

絮奴本就一臉刻薄,一見若昔這模樣更是氣不順,“喲,涼兒回來了……喏,你的包袱,替你收拾好了。”

“姐姐這是什麼意思?”若昔的笑容越來越淡,已經有讓人察覺的出的不悅。

“君主吩咐過的,要我幫你收拾好東西——不過涼兒,不好意思啊,收拾東西的時候,我可能把其他物件整的有點亂……”

若昔平素最討厭別人亂動自己的東西,小的時候母上碰幾下,她還不樂意呢!如今她雖重生在個丫鬟身上,可她還是她啊,怎麼能容忍別人,尤其絮奴這號丫頭,手伸到自己身上。可想而知,她怎麼會給出好臉色。

若昔上前兩步,包袱就在絮奴腳邊。她冷笑著輕輕把東西踢到一旁,這才不緊不慢的彎下身,撿起一個灰頭土臉包袱,略過小燕等,徑直走到床邊,兩下扯開包袱,揪住布角一拉,東西全部傾倒在床麵上。“有勞姐姐了……請姐姐不擅長的方麵就不要涉足了。瞧,這包袱,涼兒還要重新收拾。”若昔又向小燕道,“我記得你上次收拾什麼東西來著,就蠻有條理的,這次為何不幫襯著絮奴姐姐,倒弄得姐姐好生沒臉。”

絮奴被晾在一邊兒,又聽見這番話,有點兒腦子的都聽得出這是在諷刺她,連個小丫頭都不如罷!

“你別太過分!”

沒人搭理她。

絮奴氣的伸出手要奪包袱,卻被若昔啪的打開手,這一下是若昔用足了勁兒扇的,絮奴手背立刻紅了一片。

若昔又慢條斯理的把東西分類裝好,這才走到絮奴麵前,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開口,“絮奴姐姐,涼兒可是極有分寸的人,怎麼會過分呢——就算再不濟,也不應當是姐姐該管的事罷。哦,對了,這可能是涼兒最後一次叫姐姐了,以後涼兒成了尊上身邊的人,隻怕這稱呼也該變變了呢——時候不早了,涼兒也收拾好東西了,不如一道送送你呢?”

一麵說著,若昔一手拎著包袱,一手過來扶了絮奴的肩,暗中卻用上力,是將絮奴半推出去的。

絮奴平日裏仗著若思傲氣慣了,何嚐受過這種氣,才出門,就甩開若昔的手,一臉惱怒的瞪著她,“你別太得意!就你這種討人嫌的貨色,我告訴你,你早晚要回這個破院子,當一輩子粗使丫頭!”又壓低聲音,“如果你能活下來的話。”

“哎呀這些話,委實不大受用呢。”若兮皺眉,“不如等下次再見麵再講呢,不過到時候別忘了叫我一聲姐姐啊。”

絮奴氣得臉色發白,咬牙切齒,又說不出什麼甩手憤然離去。

若昔依然慢悠悠的走她的路,隻是望著絮奴的背影,眼裏閃過狡黠:我等著你說的呢,不過怕是無論是否會有那天,你也看不到了呢。是你先讓我不快的,那…就當送你個回禮罷……

到了鳳竹殿,若昔徑直進了側院。

鬱錦正收拾著,見她來了忙讓進去。“涼兒來了,往後你就同我住這側院罷。那床我簡單收拾了一下,不行你自己再弄一下罷。”

“嗯,謝謝鬱錦姐姐了。”若昔放下包袱,“涼兒去向尊上請安。”

“哎,你回來。”鬱錦忙攔住她,“尊主說過了,你來了住下就好,不用特地過去,等明兒一起過去聽差就好。”罷了又頓了頓,才道,“況且每日這個時辰,尊主都是獨自在房中的,曾特地說過不用侍候,我也是因而才有時間把這收拾一番——你既然到了這兒,也是要記住,每天申時不要去打擾尊上,打掃院子也不行,這一個時辰你倒是可以做些自己的事情。”

“我記住了,姐姐。”若昔忙道,心裏卻在暗暗思索原因。

難道……

若昔向鬱錦道是要回丫鬟院取趟東西,卻是出了門,悄悄向尊主所住的屋子後閃了身子,躲在窗邊一株芭蕉後,側耳細聽屋裏動靜。

隱隱約約傳來歎息,再便聽見尊主輕柔的聲音,輕輕喚著她的小名——昔兒,一聲又一聲。

若昔聽著,隻覺腳下一軟,幸而反應快,扶住了牆,一低頭就覺得眼眶濕漉漉的,有淚珠就要滾下來。這次的淚珠完全不同於先前唬騙若斯等人是裝出來的,而是實打實的淚水,那一瞬間就仿佛有一柄利劍穿到她的心上,痛得流出涓涓血水,這血又化作淚從眸中滴落。若昔狠狠絞著衣襟,抹了衣袖抹掉淚痕,拚命眨巴幾下眼,覺得沒那麼難受了,這才昏昏沉沉的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