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天旭靈珠此刻應當在你身上罷?此物乃是我蜀山聖物,豈能由你拿下山去做販賣這等凡俗之舉?”徐清風大袖一揮,怫然怒道。
江痕聞言,心裏無奈,他深知自己犯下了大錯,也隻好從懷中拿出那顆巨大的寶燦燦珠子。寶珠拿出之後,徐清風左袖輕輕拂過,一陣清風自他袖中滲出,徐徐吹過江痕身前,卷起了江痕手中的寶珠,飛到了手中寬鬆袖口內。
收回天旭靈珠之後,徐清風道:“江痕,你本犯下了我蜀山數十條戒律,常揚子師兄心中對你也是頗為擔心,曾數次苦苦央求於我,求我寬恕你犯下罪行,對此我也深知師兄用心良苦。本打算將你麵壁三年,但未曾想到你竟是破除封印,放走地妖王之人,當時我也推算許久,仍是難以查處破陣之人。不過此事已築成,難以挽回,本尊也不想在責怪於你,隻是此事因你而起,你是否願意將功補過,戴罪立功?”
“弟子願意。”江痕誠聲道。
徐清風微微點頭,道:“好,地妖王此次逃出蜀山之後,必定會修養多日,日後再度來犯我蜀山。你速速替我去蓬萊一趟,待本尊向蓬萊島上的天蓬宗掌門隨風仙人問候一聲,並向其借‘開天斧’一用。開天斧相傳乃是上古之神盤古開天辟地之時所用神兵,之後從天界流落人間,藏於蓬萊島,對付地妖王頗為管用,此行本尊擔心你年少無知,口沒遮攔,得罪島上的仙人,所以還是命天英鍾陪你一同前往,明日一早,你們二人便下山前往東海蓬萊罷。”
“掌門,我知道了。”江痕恭敬地道。
“掌門,隻是這麵壁之事……“江痕猶豫道。
徐清風捋須道:“此事暫且放著,日後等你回歸,或者蜀山降服了地妖王之後,再說不遲。當務之急,是要借回開天斧這件神器。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回去歇息罷。”
江痕聞言從大殿上站起,恭敬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大殿。
旭光尋浩二位長老眼見江痕離去,心裏委實難以理解。
旭光開口道:“師兄,你為何要派他去蓬萊?此事其實隻需天英鍾一人前往蓬萊便可,你為何還要派他陪同天英鍾去?英鍾為人機敏,處事果斷,向來恪守我蜀山門規,加上於修仙訪道一途上天資卓然,此行他一人去便可,何故要拉上他這個麻煩鬼?”
尋浩聞言,也附和道:“師兄,此事是不是過於草率?縱觀我蜀山上下,年輕一輩之中,除去天英鍾天資卓絕之外,尚且有許時之,馮無涯,張蕙蘭等資質修為上佳者在,師兄若是不放心英鍾,大可派他們中的一人陪同前往,江痕不過隻是蜀山外門弟子,為何要派他前去蓬萊?”
“掌門小弟,他們不懂,你就餓別賣關子了,直接跟他們講明白不就行了?”風遙不耐煩地道。
徐清風捋了捋頦下白須,看到風遙如此明朗,於是講道:“二位師弟,你有所不知。師叔老人家早已知道老夫用意,既然他老人家叫老夫講出來,老夫就給二人講明白。老夫此次之所以派江痕與英鍾二人共同前往,其實乃是為了鍛煉江痕。江痕於修道一途上天資上佳,其實也可與英鍾、許時之、馮無涯、張蕙蘭等年輕一代弟子一樣,隻是生性頑劣,不思進取,隨意修煉罷了,他日若是大徹大悟,修為進境定是如鯉魚躍龍門,一躍千裏。這次派他去,是想讓他多學學英鍾的為人處世,改一改自身壞毛病,及時一時難以盡數改去,但也好少一些缺點,多一些優點。”
這時蜀山掌管戒律的長老馮如常快步走進玉虛大殿,接口道:“可是掌門師兄,此子性子頑劣有如一塊千年頑石,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說改就改?”
“事在人為,但願老夫心中所想能成真。”徐清風歎了口氣道。
江痕離開玉虛大殿之後,便沿著西麵蜿蜒白玉橋,行到潛龍峰上,回到了茅草屋舍清心居。他一進入清心居,見到房內擺設,心裏麵有些慚愧,猶豫著該不該進入右邊偏房內看望常揚子。不過在他猶豫之時,張蕙蘭從右邊偏房內掀開帷簾走了出來,見到他回來了,看了他一眼,一改往日的刁蠻性子,靜靜地走入了左邊內房中。
江痕看著她進屋,心中本想說什麼,伸出手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站在原地默然許久,仍是吐不出一個字。
他沉思許久後,還是決定應該進屋去看一看受傷的常揚子。
於是他緩步輕聲地走到了右邊帷簾前,伸手掀開了帷簾,悄無聲息地進入了右邊房間內,走到床邊,看到常揚子正斜躺在床上,背對著他和衣而睡,心裏麵有些難過自責。他低頭埋怨了自己許久,還是沒有勇氣說什麼,或做什麼,轉過身去,準備離開回到房間中去歇息。
而當他轉過身正欲離去之時,身後斜躺在床上的常揚子卻是傳出了一句話,令他心裏麵著實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