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百川起身。
大將軍的弟弟,會是個柔弱書生?陳百川彎腰躲過飛劍,伸手從石桌底下掏出武器。洗酒劍,一把精鋼打造的長劍。
月光灑在洗酒劍,劍身泛起銀光。拿了洗酒劍的陳百川,少了幾分溫潤,變作一名劍客,會殺人的劍客。
刺客在等,陳百川也在等。刺客在等陳百川鬆懈,陳百川在等刺客忍不住現身。
顯然,時間站在陳百川這邊。
他一聲輕笑,“閣下敢來刺殺我,為何不敢現身?你我堂堂正正一戰,才不失你清風劍李勝君名號。你若不出來,清風門上下定是雞犬不留。”陳百川話音剛落,左邊屋頂出現異響。
“你怎麼知道是我。”正是李勝君拿著他的清風劍,從半空飛身而下,臉上略帶詫異。
李勝君尚未落地,突然響起十數聲破空聲。雖是十幾隻箭矢射來,但李勝君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一把清風劍左擋右斬,清風門的拂春劍法讓他使得出神入化,生生擋住近十隻箭。然而半空中轉變身形實在太強人所難,擋住近十隻箭,終究另有好幾隻箭飛來。
落地時,李勝君身上多了四處箭傷。很快,傷口變成五個。最後一個傷口,來自洗酒劍。幾個黑衣人從暗處走出來,把李勝君屍體抬走。
陳百川拿著寫有“清風有意”四字的酒壺,輕斜壺口,讓酒水澆在手中的劍。酒流過一寸寸銀白,衝走汙了劍的血跡。
他仍然神色自若,殺人嘛,常有的事。況且,是區區清風劍。
走進房間,陳百川洗筆研磨,在一張紙上寫道:
“兄長不必擔心,我在外皆好,願家中一切安好。”
打開窗口,一隻灰鴿撲來。陳國養的灰鴿,看著真讓人想家。
過了一會兒,陳百川望著灰鴿遠去,又是輕聲一笑。
…………
一個男人跪拜在另一個男人身前。
跪的隻是一名探子,站著的卻是大人物。
全下,能在大衡帝宮見探子的隻有兩人。一個自然是當今衡帝,另一個則是大衡的探子腦——白謙。
探子沒有起身,跪在原地,似乎沒有勇氣抬頭,去看一眼麵前權勢滔的大太監。他用極度卑微的口氣,道:“啟稟大人,陳家兒今日行蹤整理好了。”
“。”
“白與陛下安排的幾個大臣之子遊玩後,夜晚在院中賞月,遭遇一名武功不弱的劍客暗算。”
“哪來的劍客?”
“屬下們推測是清風門的李勝君。”
“知道了,退下吧。”白謙聽了探子的彙報,多了幾分不解。他的聲音有如正常男人捏著喉嚨話,尖細刺耳。
而探子沒有回應,默默離開。
清風劍是誰派遣的,而陳百川來帝都又是何等居心。
白謙站在原地,黑暗中傳來他的喃喃自語:
“這陳百裏,下的是什麼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