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一道深藍色的閃電劃破天際處的蒼穹。
撕裂的光芒照亮停靠在城郊處的一輛黑色轎車。
“怎麼?要我祝福你是嗎?”虞寧那身廉價的地攤貨與名貴的真皮座椅格格不入,她側著臉望向身旁的男人,冷笑。
男人沒有吭聲。
虞寧咬著唇,被閃電照耀的臉一片慘白,“我祝你們白頭偕老,滿意了嗎?”
“寧寧!”男人無奈地拔高聲線製止她。
“別得寸進尺,我沒有去婚禮上鬧已經很對得起你了!”虞寧終於忍不住爆發。
婚都結了,還不滿意,還要來找她的不痛快,嫌她的傷口不夠深嗎?
“我知道你不想回家,我不逼你。”男人長長地歎了口氣,耐著性子緩了緩語氣,“但為你的以後著想,我不能任由你繼續過這樣的日子。”
現在才想起來管她,不嫌太遲了嗎?早幹嘛去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給你訂了門婚事,這個周末空出時間來,雙方見個麵。”完全無視虞寧的抗拒,男人十分冷靜地陳述自己的決定。
虞寧倏地瞪大眼睛,漆黑的烏瞳裏寫滿了不敢置信。終於要把她處理掉了是嗎?像扔垃圾那樣!
自從他決定跟那個女人結婚,她就再沒用過他一分錢,也沒回過那個所謂的家一次,都已經退讓成這樣了,那個女人還是不滿意。
她的存在究竟是有多礙著她的眼!
窗外轟鳴陣陣,大雨傾盆,像是要淹沒這座繁華的都市。
虞寧忍著在眼眶裏打轉地淚水,無聲地望著身旁的男人,他怎麼能這樣對她?
不,她不能哭,不能讓那個女人得逞。既然退讓不成,那就宣戰!從今天開始,她一步都不會再退。
遠處,一道刺目的車燈越過重重黑暗,在雨幕裏像魔鬼的獠牙,直直地向他們衝過來。
砰地一聲巨響。
虞寧隻覺身體突然失重,視線變得顛簸還伴隨著眩暈,最後的記憶是男人慌亂地朝她撲過來,眼底有著深深地恐懼。
接著就陷入了一片蒼茫的白,記憶斷帶。
天空響起一道驚雷,仿佛要把天際炸出個口子來。
瓢潑大雨劈裏啪啦地敲打著裂痕斑斑地車窗玻璃,像是在呐喊著:快醒醒,快醒醒!
幾米之外的重型貨車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帶著被撞扁的車頭,迅速地消失在大雨裏。
目睹這一幕的加長賓利緩緩地駛近前來。
穿著製服,戴著白手套的司機,暗暗心驚,這可是明目張膽的肇事逃逸。忐忑不安地瞥了眼後視鏡,昏暗的後座上坐著一位闔著雙目的男人。
司機沒辦法確定他是真睡著了還是假寐,再三衡量後,才下定決心般開口。
“少爺,前麵出車禍了。”
說完,便屏息靜氣地等候吩咐。
過了良久都沒有回音,不禁又瞥了眼後視鏡,發現男人依舊一動不動,就在他以為男人睡著了。準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假裝什麼也沒看見,加速離開的時候。
男人開口了,淡淡地嗓音低沉有力,“什麼事?”
司機隻得小心翼翼地又重複了一遍,心裏暗罵自己多嘴。
後座上的男人這才扭頭看向窗外,借著閃電掠過大地的光,看見側翻在綠化帶的名貴轎車,車身被撞的變了形,擋風玻璃碎的一塌糊塗。
目光掃過車牌號碼時,才微微一眯,冷聲命令道。
“停車!”
得到吩咐的司機忙不迭地踩下刹車。
車子停穩後,司機先行下了車,撐起一柄黑色雨傘,恭敬地拉開了後車門。先下來的是男人黑色西裝褲修長的腿和錚亮幹淨的黑色皮鞋。
而後是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貼裹在熨燙有型的黑色西裝內,筆挺流暢的線條盡顯尊貴。
黑色雨傘遮住了男人的臉頰,隻依稀看到他倨傲的下巴,有著貴族般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