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責任的代名詞,是永恒的肩膀,是可以躲避風雨的大山,曾經,對於無歆來說,父親是奢侈的感情,是前進的羈絆和沉重的包袱。而現在,父親是他心甘情願的背負。
屋內,每個人各懷心思。
門窗關的很緊,現在又是春天,無風,亦無雨,更覺寂靜。
尹魑顫抖著雙唇,高大的身影變得單薄而孤寂。“歆兒,你還好嗎?”十三年的思念化為一句,你還好嗎?簡潔的話語,卻像是千言萬語的凝聚。
“好。”仍是簡明的回答,卻掩藏了13年的辛苦和生死之劫。無歆雖然“惜字如金”,對一切仿佛不屑一顧,但,尹魑知道,她對於在乎的人,會不顧一切的幫助,因為感情於她來說,太過奢侈,需要嗬護和珍視,因此,任何一段感情的背叛,都會帶給她不可磨滅的傷痕,就像幼年時的那個不辭而別的少年……血荒別苑的恐怖,不是每個人可以說得清楚,她進去隻有三歲,在裏麵呆了十三年,相信,每天,她都在生與死的邊緣掙紮,慶幸的是,她活著從血荒別苑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出來了!
他後悔、愧疚,他那麼的後悔那時送她進去啊!她隻有三歲,卻要經曆生死,他不是沒有兒女,隻是,隻有她才讓他這真真切切的覺得,他是一個普通的父親,而不是整日要處理兒女爭鬥的一家之主。
無歆用眼神支開了素妍和左西郴,待他們出了門,無歆不想再嘮家常,而是直接改變話題。
“父親,我聽說,尹家和皇族要開戰?太後住在我們家裏?”
“嗯。太後在客房。”風輕雲淡。
“父親,這是趟渾水,小心走著走著,自己淹死了。”無歆坐下,自顧自的倒了一碗白開水,抿了一口,好像隻是平常人家嘮家常。
“我知道。但是,即使尹家不幫助太後,太後也會謀反,雖然這樣是送死,如果我們不幫助太後,我們仍舊是反賊親屬,當誅,幫了,我們還是反賊,當誅。反與不反,都是當誅,既然如此,何不搏一搏,若是勝了,還能稱霸天下,若是敗了……”
若是敗了,身敗名裂……更重要的是,誅九族。
“對了,剛才那兩個人是誰?”尹魑問。
“他們……我朋友。”無歆撒了謊,這樣兩個忽然出現的“下屬”,她也想知道是誰呢——
“哦。若是能為我們族人所用……這兩人的修行少說也有帝魄,我們族裏,恐怕除了神宗,沒人能與他們抗衡了。”尹魑自己都隻有世魄,看不出他們的修行,更別說其他人了。那兩人少說也有帝魄的修行了,若是在尹家與皇族大戰中出力,那尹家就勝券在握了。
言外之意,就是要無歆把素妍和左西郴弄進家族,她當年被逐出家族時,不見得有人挽留,對於尹家,她早就視為陌生人了。現在尹家有難,才想起她來,不覺得忒過分了嗎?
素妍和左西郴的能力至少帝魄了,可是他們不是說,他們活了一千年之久嗎?尹羅刹的父親是玫瑰妖,母親是人類,所以活了一千年之久,也就是說,素妍和左西郴可能有神魄了?!
“我已經離了家族。”尹思思的咄咄逼人和尹家所有長老的驅逐,她忘不了。
尹魑為難的看著無歆,良久,他卻不知該說什麼。
“如果大戰,整個皇族都會參戰嗎?”如果皇族都會參戰,那麼,幼年時的那個少年……“我是皇族的人。”……那時,他是這樣告訴她的。
“不會。皇族還有一部分的人要抵禦外敵,避免在內戰時,國家淪陷。”不會啊,無歆都沒有聽他後來說了什麼,隻知道,那個少年,不一定會來,她不一定能夠見到他。
“好。我參戰。隻是,我不要聽從於尹家的任何一個人。”隻要有一絲希望,她就不會放棄,她一定要見到他,她要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