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東窗事發(1 / 2)

深夜,依舊細雨連綿,整座城市萬籟俱寂早已失去了白日那份喧鬧,曾車水馬龍,人群熙來攘往的街道如今空無一人,忽閃忽明,黯淡無光的路燈更是讓人毛骨悚然,凜冽刺骨的寒風在耳邊呼嘯而過,仿佛鬼怪歇斯底裏的哭喊,祈求著解脫,而在此時出行之人,與那些躲藏在泥濘地獄裏的鬼怪相差無幾,盡是身在窮途末路的戴罪之人,暴政籠罩讓這座城市的居民無時無刻不在擔驚受怕,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而那些無人問津的角落中更是暗流湧動,仿佛隨時隨地都會從陰影中衝出一隻令人不寒而栗的怪物,但當你正真冷靜下來再看向那個角落,角落裏也不過隻待著幾個貧困潦倒居住在貧民窟的可憐人罷了,而那些腰纏萬貫的官員們也不出所料的過著與平民截然相反的日子,他們富可敵國,大可躲在自家的院子裏摟著幾個沉魚落雁的女孩享盡天倫之樂,而把那些人民的抗議聲置若罔聞,他們甚至把所有城內的居民分成了三六九等,甚至劃分成了四個地區,人民饔飧不繼的貧民窟,平淡無奇的貧民區,紈絝子弟們的皇後區,以及那神秘莫測的帝國特區。

清晨,依舊薄霧繚繞,我的身體已是千瘡百孔,筋骨寸斷,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命不該絕,所以他們才會把漆黑的槍管對準我的腦袋,子彈如離弦之箭,穿過我的身體,卻未濺起一絲血花,不計其數的子彈傾瀉在我的身體上,母庸置疑,他們是百步穿楊的射手,但盡管如此,我的麵具依舊安然無恙,這並不代表他們技不如人,而是因為我的存在與否,迄今為止都是個問題,他們要怎麼殺死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生物呢?灼夜,多麼賞心悅目的名字,但這個名字本不屬於我,這全要歸功於那場十年前令人作嘔的意外,我披上了風衣,戴上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麵具,讓傷及我摯愛的人肝腦塗地,我一向沒有信仰,因為我即是信仰,我沒有理念,因為我創造理念,灼膚之夜,迫在眉睫,好了,讓我們舍去那些讓人無地自容的羞恥之言。

十年前……

一個身體猶如銅澆鐵鑄般健壯的男人遊蕩在斷井頹垣之中,他衣不蔽體,腳步闌珊,周邊一片荒蕪,輻射粉塵遮天蔽日,輻射雨也如期傾盆而至,令人汗毛直立的是,這雨水落在男人的身體上,卻奇跡般的穿過男人的身體,直落在那殘垣斷壁中,砸在充滿泥濘的土地中,毋庸置疑,這個男人已經稱不上是他沒有思想,沒有實體,甚至沒有意識,他是個如假包換的幽靈,漫無目的的遊蕩於廢墟之中,但又好似有條不紊的向著一個方向前進。

一百公裏外,一個十五歲的女孩淚如泉湧,因為電視屏幕上顯示著的,毫無疑問是一個蘑菇雲,而一邊的主持人卻若無其事,漫不經心的樣子好似是在談論物價上漲之類的雞毛蒜皮的小事,今日,戰爭結束了,而那被波及到的小鎮,正是那女孩的父母與哥哥所賴以生存的家園。

雖然對於戰爭來說,這個代價微乎其微,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但對於那個女孩來說,這是她迄今為止受到過最致命的打擊,她就讀翡翠市的一所遠近聞名的名牌學院,是父母舟車勞頓,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辛勞才供她就讀,雖說她的家庭一貧如洗,雖說她剛入城時四處碰壁,但她並未就此一蹶不振,終究還是被金榜題名,當她捧著成績單,歡呼雀躍想著回到鎮上告知父母之時,這段新聞報道卻不應景的映入了她的眼簾,萬念俱灰,她已無有活下去的意義。

但正如前文所述,她是心智堅如磐石,她堅信自己的家人能夠幸免於難,但她深知自己這隻是在自欺欺人罷了,她收起成績單,裝入文件夾中,猶如行屍走肉一般,行走在鋼筋水泥搭建起的叢林中,這個城市高聳入雲的大廈隨處可見,但公園內就連野草也屈指可數,疾風驟雨傾盆而至,她平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無助,她撫摸著自己一向視如珍寶的那枚廉價項鏈,那是她的哥哥在臨走前送給她的,雖說這粗製濫造的項鏈配上她那閉月羞花的麵容著實有些不妥,哦,順帶提一句,她名叫陳珊。

翡翠城進入了全民如臨大敵的時代,就連出門購物都得如履薄冰,在家都得如坐針氈,因為市民們不確定下一秒會不會有一枚核彈從天而降,讓此地化作荒郊野嶺,數百年無人問津,人人自危的情況下,進出翡翠城更是要通過那有條不紊的軍事化檢驗,其中包括驗血,搜身,等等等等,舍去冗言贅述,外來者進城恐怕得等到下輩子了,但這也情有可原,翡翠城是聯合國的軍事戰略要地,如若失手便會全盤皆輸,但同時,這裏也是碩大無朋的都會,占地麵積堪比一個國家,錯綜複雜的下水道更是讓某些誤入者餓死其中,當然,這是添油加醋的說法,因此,在這個都市裏關於下水道鬧鬼的恐怖故事層出不窮,當然,那些都是空穴來風,就算是妖魔鬼怪也是很忙的好嗎?它們需要不分晝夜的在冥界修仙,然後千篇一律的抱得美人歸,誰會有閑情逸致來恐嚇我們這些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