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曼抿唇,安靜地站著,看著一臉平靜的寧安清。
她的聲音平靜,語氣平靜,音調很低,就像是在喃喃自語一般。
“你可以繼續睡,繼續偷懶,反正你也不在乎我了對不對?那好,我也不管那麼多了,也不再等你了。”
寧安清說著,就輕輕地放開了顧鳴騰的手,最後看了她一眼,“我走了,你沒有機會了。”她已經慢慢地直起身體,就要轉身離去。
許曼靜靜的立在一旁,無言以對,什麼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她所認識的寧安清從來都是堅強、隱忍的,哪裏像此刻脆弱。
就在寧安清鬆開顧鳴騰的手,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寧安清整個人完全僵硬了,她似乎好像感覺到什麼東西勾住了自己的手。
她不敢回頭,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她怕自己一回頭,一看,就什麼都沒有了!她就像是雕像一個樣,維持著原本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
眼見著這一切的許曼,整個人已經激動得不行了,立刻衝著外麵喊道:“醫生,醫生快過來,病人醒了,醒了!”
醫生、護士,一大堆人湧了進來,給顧鳴騰做檢查。
寧安清的手指被顧鳴騰緊緊攥著,一直到醫生做完檢查都不曾掙脫。
“病人的大腦活動重新活躍。”
“病人對光照有反應了!”
“病人對疼痛刺激有反應!”
“病人的腳趾動了。”
“病人下肢反應正常。”
“病人醒過來了!
……
顧鳴騰醒了,醒過來了。
他的大腦活動完全恢複正常,視力、聽力、語言,完全沒有問題。
更讓所有人驚喜的是,脊柱受傷完全沒有影響到他的神經,他的下肢反應完全正常!
這……簡直是個奇跡!
這絕對是個奇跡!
醫學上,很少有奇跡,可又的確存在奇跡。
奇跡,之所以被稱為是奇跡,之所以讓人們那麼激動,就是因為太稀少了,也太不可思議了!
聞訊趕來的顧母等人都激動得哭了,一直以來都壓抑著隻敢背對著人小聲啜泣的她們,在這一刻互相擁抱,放聲哭泣。
這幾天擠壓在心底的擔憂、害怕、恐懼、心疼……種種情緒在這一刻,通過強烈的哭聲,得到了充分的釋放。
寧安清茫然的看著這一切,她覺得這樣的哭聲聽起來,實在是太美妙了。
久久,她終於敢相信這個事實,那個為了自己奮不顧身的男人,真的醒了!
她看到顧鳴騰的睫毛扇動了一下,然後睫毛的主人緩緩睜開了眼裏。
她從來沒有這麼認真仔細的看過他的眼睛,現在細細看去,她竟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這種感覺、這種熟悉,沒有來由,無緣無故。
寧安清壓下這種怪異的感覺,肯定是自己多心了。她會心一笑,一直緊繃的神經慢慢放鬆下來。
“真好!”終是體力不支,下一秒,她暈倒在顧鳴騰的病床前。
“安清?”
“安清你怎麼了?”
伴隨著陣陣驚呼,病房裏再次亂成了一團
……
一年後
顧鳴騰依然每天都會定時去寧安清的病床前,為她講故事,看著她依然沉睡的臉,固執又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