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忍憂接通電話,“喂”一聲之後,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不是那種故作冷靜和認真,而是一種無可奈何的哀傷。他反常的默不作聲,沉默許久對著電話仿佛用盡力氣卻沒有底氣的說出“我知道了”寥寥四個字,掛了電話。

一向在酒桌上從不主動的老頭瞥了一眼江忍憂,反常的拿起酒瓶給江忍憂倒上了一杯酒,發下酒瓶又瞥了江忍憂一眼說道:“天災人禍都是沒有辦法的事,盡早回去陪著他老人家。”

江忍憂視若罔聞,老板卻心頭一震努努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沒說出口,隻是拿起酒杯給放在江忍憂麵前的酒杯微微一碰,仰頭一飲而盡。

“小優,出什麼事了?家裏人。。。”老板娘帶著關切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板一個淩冽的眼神製止了,這一次老板娘相反沒有針尖對麥芒,默不作聲起來。

大傻個也拿起自己的酒杯給江忍憂的酒杯碰了下,然後等著江忍憂下一步的動作,江忍憂看了看夏龍象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起身說了句“你們慢用,我下午要回家一趟先去收拾下東西。”說完也不看眾人的表情,也不等他們回話就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剩下幾人麵麵相覷,除了老頭還在悠哉悠哉的細嚼慢咽。老板歎息了一聲又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

老頭若無其事的說句:“年上有變,印堂未變,家中有親近的長輩有重病。”

夏龍象一臉震驚,老板若無其事,老板娘故作鎮定。不等幾人作何反應,老頭依然語出驚人“龍象你可願意和我一起去一趟小優的家。”

大傻個突然一愣,先是看了看老板,老板還是若無其事的咀嚼著飯菜,又看了看老頭點了點頭後默不作聲。一頓飯就這樣互不言語的吃完了。

江忍憂收拾完東西,坐在床邊不言不語,就連老頭帶著夏龍象一起進來也沒有言語。

“我和大傻個一起陪你一起回去。”

江忍憂對著老頭點了點頭,沒有言語什麼,隻是對著夏龍象點了下頭,夏龍象也笑著點了下頭作為回應。

三人一同來到火車站,老頭的長衫和背著的二胡,依舊是讓來來往往的人忍不住側目,更甚還有三人行中還有個將近兩年的漢子,虎背熊腰,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經過安檢人海,終於坐上了列車,老頭把二胡抱在懷中,依在車窗上目視窗外,說了句每臨大事有靜氣後便默不作聲把眼睛閉了起來。傻大個看了看麵色有些蒼白的江忍憂也不知道言語什麼索性也沉默下去,江忍憂微閉的眼悄悄眯開掃過二人又閉了起來。詭異的氣氛讓同坐的一個年輕人顯的有些尷尬,直到江忍憂拿出一本《國富論》的時候,同坐的年輕人終於呼了口氣,試探性的問了句:“國富論?”

江忍憂輕咳一生清了清嗓子,微笑道:“是的,你也看過嗎?”

年輕人仿佛提起了巨大的興趣,雖然表現的很淡然但是他說的話還是流露出了心跡。

“在大二的時候看的,當時對經濟心血來潮,就拜讀了一下這本所謂的經濟界的聖經。讀完之後認真的琢磨後,又看了看各位泰鬥的評價,確實是作為聖經當之無愧。不過在我個人看來,現在有些版本卻有畫蛇添足之嫌,我就搞不懂為何總有些人能把各種文學都牽扯上人情世故,讓其不能純粹。”

江忍憂聽完,嗬嗬一笑說道:“小哥說的在理。”

老頭睜開了眼睛看著江忍憂冷不丁的插嘴道:“你這孩子,人家這位小兄弟對你口吐心跡,投桃報李也應該說一說你的看法,你這樣藏著掖著,不厚道。”

大傻個聽聞也露出標誌性的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