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下人們打來了清水,莫笑準備用帕子為男子清洗傷口,一旁的侍女忙道:“公主,這種事還是交給我們來做吧!”來路不明的陌生男子怎麼能讓堂堂公主親自照料。
“不了,還是我自己來。”素未謀麵……嗎,莫笑看著眼前的男子不知為何毫不猶豫便拒絕了侍從,一切就像是命中早已如此安排一般。
方才府門前莫笑聽那樵夫樣子的青年說了來龍去脈。他家住在山上,今日清晨砍了柴要到城裏街上來換些錢補貼家用,不曾想走到山下卻看見地上鮮血縱橫,順著血印望去便發現這個錦衣男子倒在山腳下,一摸他還有呼吸,想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便便趕忙背到街上來求大戶人家幫幫忙了。
聽他說的此人應是傷的不輕,之前莫笑隻顧著和那樵夫說話,現在她才得空細細打量起眼前人來。
男子的雙眼上覆著玉色錦帶,那錦帶帶著淡淡的幽香,莫笑覺得甚是熟悉卻又說不出在哪兒曾邂逅過這芝蘭之氣。高挺的鼻梁和深陷的眉廓像是技藝高超的雕刻家的作品一般,精工細作卻又不失大氣不落塵俗。削臉橫眉,棱角分明的唇瓣……莫笑仿佛已經從中看到了無數隱憂,慶幸起他蒙住了雙眼來,這眼底應是藏了多少心思人事滄桑她定是無法承受的……想到這莫笑忙把目光從他臉上別開,看了看他的衣著,偉岸的身材著著天青色的錦衣大袖長衫,衣擺用銀線繡著梅花暗紋,衽口是精致的墨色包邊,雖滿身塵土和血跡,但也絲毫不能消損這男子從骨子裏散發出卓爾不群的蕭然氣魄。
莫笑抬手握著打濕了的巾帕,輕輕為男子擦拭起來。她小心的解開他胸口的衣衫,卻驚奇地發現這人竟然隻有胸前有一個小小的傷口,血也早已經止住。
他身上那浸染如火紅花束綻放的斑斑血跡並不是出自於本身。
莫笑心下一愣,自己這難道還救了個殺人狂?邊想著邊感歎自己命途多舛,但既然人已經救下來了,總不可能再拋回山下,自己救他一命想必也不會報複自己。
心想著,伸手準備解開男子眼前的錦帶,這時卻聽見手下的人悶哼了一聲,蒼白如冰的臉龐動了一動。
“……水”
那人低低地沙啞呻銀著。
莫笑忙放下帕子走到桌邊到了杯菊花茶回到床邊坐下。隔著錦帶,莫笑雖看不見那男子的雙眼卻能感覺到他已經清醒過來。莫笑知道那人身體沒有傷口卻昏迷至此定是受了不小的內傷,怕他坐起來吃力,便一手扶著他的肩一手緩緩將茶杯遞於他手中。
那人低沉的聲音斷斷續續道了聲謝,慢慢飲盡杯中的清茶,不知怎地突然身子一顫咳嗽不止起來,麵色更加煞白,有再次暈倒的趨勢。莫笑忙將扶著他肩頭的手向裏一伸,整個臂膀都攔在男子的身後……
莫笑雖說自前年後那個文明開化的世界而來,沒有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俗禮,可畢竟才長到十七歲,乖乖女一個不泡網吧,不逃課,不早戀……這可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和一個男子如此親近,兩人相距不過十厘米,姿勢極其曖妹。
原來……男人的肩膀有這麼寬闊……莫笑發現自己大半個手臂壓在他身後指尖也隻能剛剛觸及他另一邊的肩頭,這就是所謂的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不知為何眼前的人仿佛即便真是殺人狂莫笑也覺得可以原諒了……她呆呆地想著,卻沒發現那男子已經恢複了常態,麵朝著自己,柔柔地道:“姑娘……?”。
聲音裏帶著幾分虛弱幾分磁性,雖沒有絲毫挑逗之意卻讓莫笑覺得魅惑不已,這才反應過來忙紅著臉將自己摟在他身後的手臂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