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在上,我當警醒,時刻小心黑暗,不容其染指聖城,我為桂烏,永恒的太陽,光輝聖城的新主,將畢生的靈魂獻給光明,於此宣誓,以靈魂起誓,以我家族的榮光及心中堅信的正義無悔的起誓,冠冕在上,我必守護聖城直至死亡,敵人凶悍我無所畏懼,我為光輝聖城的新主,戴此冠冕,加冕為王,我當警醒,直至死亡。”
舊有的聲音時常在耳畔回響,昔日的榮光也總會因為孤獨想起。
廢墟中桂烏烏澤爾劍橫在膝,記憶起往日時光靈魂也為之怒吼,所有負麵的情緒皆在折磨他,肉身早已腐朽,屍骸被黑暗的鎧甲束縛,死於他劍下的戰士與巫師為他取名“靜寂領主”,這裏是他的王國,是他的領地,一片混沌死寂的世界,一個被諸神遺棄的失落國度,一個不再有盎然生機,早已腐朽的死亡空間。
他多半的時間在回憶,除回憶外隻有無盡的痛苦。
“我是誰。”
沙啞的聲音廢墟間回蕩,除了回音再沒別的聲音。
“桂烏。”
他低聲喃語,這個名字似曾相識又是那麼的陌生。
“這是我的名字,我就是桂烏。”
“光輝聖城,我曾經擁有的榮耀。”
“我的家族烏澤爾,我曾發誓要守護我的子民。”
不知何時起,混亂的記憶慢慢有了清晰的脈絡,讓他一點一點記憶起往日的時光,作為亡魂他不該擁有這樣的記憶,這些記憶隻帶給他折磨與加倍的痛苦,令殺戮的劍刃變得遲鈍,令渴望鮮血與死亡的心靈產生迷惘,令被黑暗吞噬的靈魂渴求自由。
如此,已不知多少年歲,以至於他靜坐在廢墟中忘記行動,隻為將混亂的記憶整理清楚。
“終有一日,你會想起,於何時失去榮光於何時擁有痛苦,昔日之榮光,今日之痛苦。”
直到有天,陌生的聲音在靈魂的深處響起,沒有任何征兆,仿佛從很遙遠的時空穿透重重阻礙到來,這件彌足珍貴的禮物令桂烏烏澤爾倍感痛苦。因為他終於清楚的記憶起過去,被束縛的靈魂在沉重的鎧甲下掙紮。他憤然起身,手中死亡之刃為之嗡鳴,沙啞的聲音響徹大地,“汝何德何能要我俯首稱臣!”手握的死亡之劍沒入大地,腳下的土地龜裂,腥臭的風卷起,無數的白骨在風中破土站起,如浪潮向四周,向著廢墟的遠方重重湧動。
森然的白骨眼中燃起蒼涼的火焰,向廢墟中站立的不死之王齊聲怒吼,“舊王已死,新王當立!”
“舊王已死,新王當立!”
“舊王已死,新王當立!”
“舊王已死,新王當不!”
“舊王已死,新王當立!”
耳畔回響白骨軍團的齊心高吼,不死者之王握住死亡之刃的手在顫抖。
昔日之榮光,今日之痛苦,所受痛苦必當加倍奉還……
※※※※※
死亡之母,杜門卡斯的地宮,森冷的氣息彌漫。
她的雕像是擁有三頭六臂的異神形象,正對著王子的那張臉是個年輕的女人,雙目含淚,另外左右的兩張臉被黑暗籠罩。
染血的戰甲破舊,桂烏奮力的喘息,仰視著十餘米高的神像,那張俯視自己的臉,讓他記憶起已故的母親。
“我聽說你是死亡的化身,你有絕對的力量,如果光明無法拯救我,給我力量,我希望你能看顧我的悲傷,我的子民需要我,我的親人朋友需要我,可是來自深淵的他們過於強大,我無法阻止惡魔軍團的侵略,我親眼看到我的子民被殘忍的殺害,我的戰士為我赴死,我無能為力,我無法贏得這場戰爭,我向我的神靈不斷的禱告,他沒有給我回應,也沒有給我任何的希望,我聽人提起過你的名字,如果你真的如傳說中的一樣強大不可戰勝,能不能給予我活下去的希望。”年輕的王子單膝跪地,淚水滿麵,那雙哭紅的眼睛既有憤怒也有無盡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