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山河社稷圖(1 / 2)

黑暗漸漸變得濃鬱,如無形之牆,隨著手中龍淵的光華衰弱而橫移在眼睛,漸漸凝實。

低沉的喘息,從最深的黑暗處傳來,一點妖異的暗紅之光,隨之在這黑暗而顯得有些虛無的空間裏發亮。

低低的憤怒聲,忽然從黑暗深處,就在那紅光發出的地方響起,如猛獸凶狠中帶著濃濃的不安,甚至還有些許可以聽出的畏懼,緊咬著牙閥,狠狠地將頭錘在冰冷的石壁上。

手中的龍淵劍隨他心意的開始劇烈的閃滅,妖異的紅芒起滅間,照亮了少年沮喪的臉。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做?這樣還不如兩個人一起死!少年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低低的喘息聲忽的停頓了下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安撫他那顆黑暗中的心髒,龍淵劍紅光漸漸暗了下去,終於消失,山洞卻沒有回複寂靜,少年猛地直起腰來,眼睛卻越來越亮,一陣窸窣的響聲在黑暗裏響起,接著是兵器在石壁上清脆的摩擦聲,然後,山洞裏傳來少年好似對某人大聲傾訴:“齊天,一定要堅持住,我到外麵給你叫人!我還會再找到你的,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狂奔聲大作,步伐堅定,從黑暗中響起,又漸漸消失在黑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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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楞然的望著突然出現的兩個陌生人神態中半是警惕半是欣喜,格老子的,小爺終於不用死了,至少現在不會死。

刀疤臉老老實實地站在一襲黑衣包裹的特使身後,抬著頭,小小的眼睛看著麵前這個滿身傷痕的大塊頭,滿臉不屑,但身子卻是緩緩的後退,顯然在見識了剛才狂暴的攻擊後,幽蕨對他的壓迫感並不如臉色表現的那般輕鬆。

仿若感應到身後之人的怯懦,一聲冷哼從特使鼻中傳出,他仿若無視麵前因攻擊被輕鬆瓦解以至於陷入驚疑和惶恐而擺出全神戒備的幽蕨,擰頭看向還在不斷後退的刀疤臉,沙啞的嗓音中透露著十足的嘲諷:“在魔尊手下,除了大祭司之外,尚有‘二色七彩’九絕,我現在很好奇,就憑你這膽量,是怎麼成為‘七彩’中排名首位的‘紅絕’的?”

刀疤臉也不生氣,反而樂嗬的說道:“特使大人,這事吧說出去是挺不光彩的,您也知道,就憑我這三腳貓本事,在戰場上也隻有逃命的份,至於我為什麼能位列‘九絕’之一,道理倒是挺簡單的,有能耐的人都衝鋒陷陣,然後……死了”,他雙手一探,露出可惜的表情:“唉,誰能想到,等最後到了封地封侯的時候,反而是我這個活的最久的占了便宜,當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當大王’啊”

聽著刀疤臉滿嘴胡謅,特使冷冷一笑,顯然完全不信,而表現上對他的不屑也更甚,眼睛饒有深意的望著刀疤臉,意味十足。刀疤臉嗬嗬一笑,又往後退了一步,對於這位同為‘九絕’的特使大人不信任,他毫不介意。

特使轉回頭來,眉毛在第一時間緊皺起來,對於這個‘紅絕’,他是唯一看不透的人,看上去浪蕩不羈,可骨子裏又是不是露出來一份狠厲,讓人既猜不透,又不敢小覷,著實是個難對付的家夥。

他心神正思量間,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怒吼,打眼一看,卻是不能忍受被忽視的幽蕨有了動作,它伸出幾條粗大的根藤,如巨大的蛇一般在他的上方飛舞,十幾隻眼睛一般的凸起紅光漸盛,一聲聲嘶吼從山洞一般的大嘴裏發出,威脅之意濃重。

麵對這看似很是囂張的幽蕨,特使像剛才嘲笑刀疤臉般又發出一聲冷笑:“你是怕了,對嗎?幽。是不是在我身上嗅到了天敵的味道,想不到你的鼻子比風息還有敏銳。”

麵對這特使的誇讚,幽蕨顯然聽懂了他的意思,表現更加狂暴,粗大的根藤卷著狂風從他頭頂呼嘯而過,但也仿若證實了他的話,幽蕨真的好似在忌憚著什麼,它的根藤都近乎貼在了特使的頭皮上,但它卻遲遲不敢真正的拍下來,隻能鬱悶的抽在旁邊的大地上,巨大的爆炸聲傳來,地麵上憑空出現的大坑之上,暴塵肆揚。

看著幽蕨的狂怒和憤懣,特使微微搖頭:“想不到當年威風凜凜的幽蕨,如今落得境地這般尷尬,哪裏還有半分張揚跋扈的氣焰,看來被關了這千年裏,你的心性也被慢慢磨平了。”

他眼睛仔細打量著這周遭,忽的又對幽蕨說道:“你的守護獸呢?白蛇呢?你們向來不會分開的。”

聽別人提起白蛇,幽蕨好似被人揭開了傷疤,頓時瘋魔了起來,仰頭發出一聲嘶吼,群藤亂舞中竟忘了對特使的顧忌,齊齊朝他拍下,好似料到幽蕨會發起攻擊一般,特使早在那些巨大條藤拍下之前已經飛出,滿天爆炸中駐足在半空中,嘴裏發出一連串沙啞的狂笑:“想不到傳言是真的,你這種草木居然會有情緒還懂得羞辱,哈哈,也是,任誰在被如手足般的伴生獸被活活扒皮,血肉精魄被用來滋養其他東西的魂魄的情況下,哪怕是你這種草木也會憤怒、也會瘋狂吧!”

他仿佛玩累了,不打算再嘲笑和激怒幽蕨,淡淡的看著還在咆哮不已的幽蕨,眼睛中泛出的光芒卻越來越寒冷:“既然沒有了你的守護獸,那,你就乖乖的接受你的命運吧。我讓你回歸始海,在木之鴻蒙中重生……”一道黃芒從他的手中生起,宛若小型的運駛的漩渦,越來越快:“和你的白蛇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