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雲翩篙挺想罵一句“臥槽尼瑪”的,但想到自己正在幹什麼,和誰在一起,他還是默默地把這句最能表達他憤慨心情的話咽了下去。
他原本不用受這樣的委屈,一切都源於兩年前的那個夜晚。“他”是一名21世紀的寫手,還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大菇涼。那天匆忙趕稿之後,她疲憊的走在買菜的街上,可誰知天意弄人:剛巧路上有一個沒有蓋嚴的井蓋,她就那麽踩了下去……
自己但人品竟然差到這種地步了嗎?居然碰上這種事情,還變成了一個男的……幸虧長得還不錯,不然真的可以去死了……他不禁回憶自己的所作所為,連帶著幽怨的看向旁邊身著華服的、正騷包的吃著雲片糕的男子——這委屈當然有他一份。
既來之則安之,雲翩篙也知道這個理兒,兩年前他來到這個世界時並沒有慌亂,而是機智的找了一份工作——慌亂也沒有什麼用,又不能當飯吃。可他沒想到他找的工作這麼坑爹,那工作的名字有三個字,說出來,嗯……用雲翩篙自己的話來講,可能會嚇壞小孩子。
那工作名為“趕屍人”。
這是很少見的一個職業,卻在這個叫做九溟的大陸上有不小的影響力。當年雲翩篙看到一位趕屍人在敬淵國最大的碼頭張貼的收徒告示,還以為是什麼好玩兒的活計,便按照上麵的地址去了這裏所謂的“湘西”。正所謂一入宮門深似海,想必說的就是這吧。雲翩篙胃疼的想。從那時他才知道這個大陸上的趕屍人並不是他理解意義中的趕屍人,這裏的趕屍人分兩種,一種比較少見,但花對了錢還是能找到。他們靠把客死他鄉的人的屍體運回故地營生。另一種則基本不可能見到,他們大都盤踞在湘西(這名字總讓人誤解)的隸屬勢力雲水宮中,最多的時候一百年才出兩位,雲翩篙的師傅就是一位。做這個需要天賦,也需要機緣,雲翩篙“有幸”的成為了其中之一。他們要做的,是幫心願未了的,盤踞在屍體旁邊,魂魄久久不能散去的人達成願望。當然,達成願望的那個人也會付出應該付出的代價,這個代價則會給趕屍人帶來相應的利益,當然也不排除負麵的。
雖然這個工作有一定風險,但雲翩篙還是很喜歡做的。因為他除了這個什麼也幹不了。不過雲翩篙較為另類的,很喜歡稱自己為“趕屍客”而不是“趕屍人”,因為在他眼裏,不管什麼東西,隻要加上一個“客”字,立馬就變得高端大氣上檔次了。
這魂魄達成願望之前,那個人會重新活過來,與常人無異。但天界有限定此時的法令,也就是這裏的凡人常說的命書。屍體最多隻能活過來半年,如果超過了,這具屍體的魂魄和其的趕屍人就會遭到天譴。天譴具體是什麼,雲翩篙也不知道,畢竟這事他沒有經曆過,也沒有人經曆過。
可他覺得他現在就遭天譴了,居然碰上這麼一具屍體,這麼一副魂魄。
眼前身著華服的騷包男子,正是前幾天被暗殺的敬淵國的永清王——段傲然。據傳聞,在某些事上,永清王的權利比敬淵國的皇帝更大。又據傳聞,說這位王爺有潔癖,不苟言笑,如今看來……
段傲然撿起了盤子裏最後一片糕點,吃完後向他拋了個媚眼,順便舔幹淨了修長手指上剩餘的殘渣
麻痹,這“又據傳聞”誰傳出來的,給爺出來,爺保證不打死你(╯‵□′)╯︵┻━┻!
找來他的屍體時,雲翩篙還擔心能不能和他相處好,結果他在寒冬臘月冰冷的北風中施了半天法這貨才起來,然後就這麼騷包了一路。
還要吃雲片糕,還挑最貴的吃!吃你妹啊吃!爺和這玩意同名你不造麼(主要是心疼錢)!
“你好像在罵我耶~”那人笑眯眯的說,卻足以讓雲翩篙的火氣一消而散:這貨他得罪不起啊……
“沒有,沒有~小的怎麼會罵您呢~小的這是在想趕路的事情呢~”
“好吧(∩_∩),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段傲然還是笑眯眯的湊近,手裏還搖著他那把從不離身的破羽毛扇子:“咱們去尋家客棧吧。”
“是~”雲翩篙一邊慫一邊罵著“騷包”,大步走到櫃台前結賬。
一個時辰後
“臥槽!隻剩一間房了!你們坑我吧!”雲翩篙捂著臉心塞道。
他們為了找客房已經花了一個時辰,因為還有三個月就是五年一次的春試,所有的客棧都住滿人了。再不定下來就要在街上過夜了,他是可以,不過段傲然是肯定不願意。這大冬天的在外麵過夜,他也不願意。段傲然對於“共處一室”貌似還挺樂嗬,於是就在這兒不改了。
不過……這什麼狗血情節啊!孤男寡女什麼的最別扭了,“孤男”還是個屍體,“寡女”還是個男人……
雲翩篙微微覺得腎虛(?),他隻能暗歎一聲——
“我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