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回來鼠疫的藥，又朝大夫要了些包紮的工具，接著便就著曉寧家的食材煮了湯。
曉寧還好，吃過藥之後迷迷糊糊有些意識，喂湯的時候還是配合地張了嘴。
而許逸，卻是緊閉雙唇，蜷縮的身軀中似乎有什麼難耐的痛苦。
我一點一點地喂給他，一勺子的湯四分之三都溢了出來，一邊喂著湯，一邊替他擦去嘴角的湯漬。
我便每天熬藥，熬湯，喂藥，喂湯，無事的時候隻是靜靜看著二人，總有時會不知不覺地昏睡過去。
每一次醒來我都我比期盼著，然而現實卻一次又一次讓我失望，終於，在第十三天的時候，曉寧徹底轉醒過來。
她同我坦白了她鼠妖的身份，總之我也知道了，我又把這幾天的事簡單地同她說一下便遣她去休息，然而我自己卻是繼續守著許逸。
我相信，許逸一定會醒過來的。
日複一日，一月之期已然到了最後一日，淚水緩緩而下，曉寧也是依依不舍，明天，明天我就會變成沒有神智的小魚了。
會忘記族人，忘記曉寧，忘記許逸，忘記五百年來的一切，塵歸塵，土歸土，回到重來。
不息的夜格外漫長，在我看來卻短暫至極，我依然坐在許逸榻邊，曉寧在一旁同我說話。
漸漸的，晨曦的陽光緩緩東升，這次我笑著，迎接第一縷陽光。
就在陽光照耀在我身上的那一瞬，我消失了，地上有一隻撲騰的小魚。
曉寧哭著，哭著把它捧起，輕輕放入一個水盆裏，並把水盆放在許逸旁邊。
很久以後，許逸悠悠轉醒，第一眼便瞧見那條魚，淚水便湧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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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仙界有一個妖仙，掌管妖界修行悟道之事，據說他本是一隻貓妖，練成九尾，飛升成仙。據說他的宮殿裏，住著一隻鼠妖，還養了一條魚。
那鼠妖每日空守那條魚，而這位妖仙更是時常對這小魚自言自語。
據說那妖仙名為許逸，曾經愛上一隻魚妖，隻是魚妖未見，隻有一條普普通通的小魚。
轉眼百年過去，小魚仍是小魚，隻是依靠著仙術不死。
“許逸，將小柒放回洛河吧，那裏是她的出生地，隻有在那裏她才能修煉成妖。”
“那樣豈不是要再等上五百年？”
“許逸，你掌管妖界修行悟道最清楚不過，五百年化妖，五百年化為人形。”
“是呀，我，掌管的是妖界修行啊。”
“許逸，你要幹什麼？你知不知道那樣會有多嚴重的後果？”
“為了小柒，我必須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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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妖界有一個妖王，他是一隻九尾貓妖。據說他曾是仙界妖仙，掌管妖界修行事。
據說他曾為了一條魚，四處奪取妖氣，一朝讓那條小魚化為魚妖，因此墮落成魔。
據說，他叫許逸，曾經愛上了一隻魚妖，現在曆經一段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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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小柒，我是一隻妖，一隻魚妖，一直生活在洛河裏。
與其他魚妖不同，我沒有族人，甚至還有一個名字。
我曾經浮到水麵上去看看外麵的世界，莫名地竟有一種熟悉感。
特別是在那靜湖邊，我總覺得遠處的鎮子裏，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他在等我，他等了我很久。
湖邊常常有一個姑娘來坐，她常常采了花，坐在大石上編著花環，卻望著湖麵。
當我看著她的時候，總有一種潸然淚下的衝動。
等我化為人形的那一天，我一定要同她聊聊。
對了，我竟然還會人類的語言。
我身上有太多的謎團，也許有一天我會找到答案吧。
但我覺得更重要的是，有人在等我，等我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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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