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嫆慈眉善目的笑著,眸裏掩不住的寵溺笑著道“這是誰惹怒了我乖巧的畫兒呀?真真是該殺”她笑著越過滿地狼藉走了去扶了一身淺粉色撒花裙攬腰束以鵝黃色蘇繡牡丹玉帶上身著菊黃色撒花褙襟的女子坐在黃梨木雕花側榻上,烏黑柔亮的鬢發梳著眼下貴族女眷之間最為流行的踏雁髻,部分烏發自然垂下,餘下的便齊在頭頂挽了起來,鬢上珠玉琳琅,每一件發飾都是傾城之價,單就那一支用纏絲金線織成的飾以紅瑪瑙鏤空雕花步搖來說,就是千兩白銀之價,但極為難得的是那垂下得雕花紅瑪瑙顆顆色澤純淨無一絲雜色,大小如米粒一般,每顆上都有能工巧將精心刻上的畫作。《格古要論》曾有‘瑪瑙無紅一世窮’之說,就足以見得它彌足珍貴了。額上飾以成色極好的南珠,頸上掛著銀絲線墜著紅寶石,腰間掛著香囊諸多玉飾,在她身上卻並不顯得突兀,反而更襯得她的小巧可人。有嫆親斟了一杯儼茶遞給了坐在側榻上怒意難消的女子,隻見榻上的女子杏眼修眉,膚如凝脂新荔,眸若星子熠熠生輝,隻是眼底的怒意與恨意生生讓她失了幾許顏色。
“娘,你怎麼能讓那個賤女人再次回來呢!她一回來就會搶走女兒的一切呀……娘”少女最終竟低低抽泣了來,梨花帶雨著實惹人憐惜。
“畫兒,為娘自是為你想好了一切,娘自是有法子讓她有來無回”那美婦人眼底閃過一抹嗜血的殺意,既然那小蹄子自來送死那也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既然沒能讓她死在外頭,那麼,就讓她在這兒生不如死。
“娘,你是說真的嗎?”少女一聽此言立刻就停止了流淚,杏眼水汪汪的望著有嫆。
“傻孩子,這是自然,為娘什麼時侯騙過你了?”有嫆愛憐的撫著淺畫淩亂的一綹青絲將它用白玉簪子別了去,既而緩緩的說道,“三日後,皇上不是要宴請群臣麼,你說,如果皇上直到上官一族留有餘孽,會輕易饒了她麼?畫兒,為娘知道你心儀於寧國公家的世子,你且隻使他沉溺於你便是,隻要他喜歡著你,料那賤蹄子也生不出什麼事兒來,畫兒你明白麼?”女子仍舊溫和囑咐,到底是她的女兒,哪裏曾遜了那賤蹄子一分一毫,怎的非要被她壓著一頭,她心裏也著實不服。
“嗯,謝謝娘”那女子情緒終於穩了下來,臉頰也微紅了些,隻是肩膀仍是一顫一顫的,止不住的低低抽泣,讓人心生愛憐。這終歸是自己的女兒,流著自己的血脈,自己哪裏舍得她忍受半分委屈半分苦楚呢?想到這,有嫆覺得,自己一定要殺了那女子,她隱隱覺得,如果不除掉她,她絕對會成為自己日後最大的障礙,這感覺就像是有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頸上,你不知道它什麼時侯會落下來,日日擔驚受怕。
她十分不喜歡這種危機感,而她也不知道,日後所發生的事,更是她未曾經曆甚至未曾想到過的……無比的殘忍。
弱水軒
且說對比這惜容軒的的吵鬧,弱水軒裏倒是靜謐到恐怖,隻怕連一根針落在地上也能聽得清清楚楚。檀木纏枝榻散著暗暗的幽香,踏上女子紅衣如血,對比臉上的慘白,嗜血般的紅唇更顯得妖異靡豔,仿佛這世間最為熱烈的重紅色的優缽曇華敘敘綻放於白骨累累流血為河的冥河彼岸,滾動著無邊的血腥。似踏著人骨花而來索命鬼魑,卻讓人願就此沉淪哪怕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