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寡婦?(十六)(2 / 2)

河蚌精點頭,看著一臉笑容的黑筱子,輕聲問:“你還過得好嗎?”

“沒有你好,我跟你不同,我不會相信凡間的男子,也不會像你一樣盲目的去愛一個人。”黑筱子實在是佩服河蚌精的堅持,經曆了那麼傷心的事,還能再次去愛,這換是她,萬萬做不到的。

河蚌精搓著雙手回答:“也不竟然,好與不好,一念之間,我隻慶幸上天給了我這個孩子,讓我有了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孩子?”黑筱子有些傷感,曾記何時,她有個孩子,也有個希望,隻是那希望破滅了。

河蚌精自顧自說道:“我跟孩子的父親成親以後,他就去了戰場,一去,就沒有再回來,也許他活著,不知道在何方,也許他死了。”說著,歎了口氣。

黑筱子知道現在的局勢,於是關心的問:“你今後怎麼打算?”

“好好帶大兒子,讓他過得快樂。”河蚌精微笑著回答,看了看黑筱子,問:“那你呢?這是要去往何處?”

“回深山,這人世戰事不斷,沒有什麼意思。”

“一個人?”

“一個人。”

“既然你一個人,不如跟我一起吧,我們兩個人也好有個伴兒。”

黑筱子看著河蚌精,實在沒想到河蚌精會有如此的邀請,但是她能理解河蚌精的心情,這飄搖的人世,一個人活著皆是困難,何況不死不滅的妖,那種孤獨是凡人不能體會的,黑筱子想了想後,笑著點了點頭。

“那以後,你就是我兒子的幹媽。”河蚌精笑著握緊了黑筱子的手。

兩個有著百年宿冤的妖,因為寂寞和緣份又走到了一起,黑筱子欣然的接受了這個朋友,也接受了河蚌精的兒子。

時間一晃就是十年,河蚌精的兒子也已經長大了,成長為了一個年青少年,放學後高興的跑回了家,看到黑寡婦後,高興的喊:“幹媽。”

“旗生乖。”黑筱子放下了手裏的青菜,指了指屋裏小聲的說:“還不去看看你媽在給你做什麼好吃的?”

“不用看,我端出來了。”河蚌精穿著一身旗袍,梳著端莊的發髻,手上端著一盤餃子。

旗生一看母親端出餃子,驚訝的問:“今天什麼日子啊?”

“傻瓜,今天是你十九歲的生日。”河蚌精放下餃子後,為兒子擦了擦臉上的汗。

黑筱子坐在那裏看著旗生,十年前,她和河蚌精並沒有回深山,而是選擇了留在人世,因為她們想給旗生一個正常人的人生,也不想旗生知道自己是妖的兒子那麼孤獨,一眨眼,十年過去了,旗生變成了小夥子。

旗生嘿嘿的笑著,抱著黑筱子的肩說:“我都有十九歲了呀?我怎麼沒發現,我看我媽跟幹媽像十九歲還差不多。”

“你這孩子,就是貧嘴。”黑筱子拍了拍旗生的頭,笑了起來,這時,她看到河蚌精在看自己,她明白,是時候要有改變了,畢竟兒子長大,母親不老,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連旗生都發現了,外人能不發現嗎?這是作為一個妖活在人世最大的困難。

晚上,趁旗生睡著,黑筱子和河蚌精來到了屋外,兩個人許久都沒有說話,還是河蚌精自己開了口:“我想我們是時候該離開了。”

“就這麼走,你舍得?”

“舍不得能怎麼樣,難道要讓孩子知道我們是妖?”

“可是,我們就這麼走了,旗生會難過的。”

河蚌精沒說話,看著黑筱子笑了:“我看啊,你比我更像旗生的娘。”

“瞧你說的。”黑筱子這些年沒有白疼旗生,雖然說是喊幹媽,旗生當黑筱子是親媽一樣的孝順和聽話,黑筱子也待旗生像親兒子一般。

河蚌精和黑筱子相視一笑,知道最終還是得做這個決定,於是第二天趁孩子去上學後,便離開了家,這一走,就是三年,兩人忍住沒有回去看過一眼,要不是河蚌精感覺到兒子遇難,她也不會下山。

黑筱子陪著河蚌精下山後,在城外的荒地裏的發現了旗生的屍體,河蚌精衝過去抱著兒子的屍體失聲痛哭,黑筱子的眼睛裏強忍著淚水,旗生是被槍打死的,打聽後才知,旗生參加了革命,結果被小日本抓住後,給亂槍打死了。這一次,不管河蚌精如何勸阻,黑筱子都要重回人世,她要為自己的幹兒子報仇,河蚌精不能阻止,也控製不住夜晚時襲來的喪子之痛,遂與黑筱子潛入人世,等待時機,要將那把旗生至死的人全部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