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短短的三年,我從單親,到雙親,最後變成孤兒了。我在外婆家住了將近一年的時候有個女人來接我。她是我爸爸的妻子,真正的妻子,那時我才知道我的媽媽是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不過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我最愛的人。離開外婆家的那天外公依然那樣穩如泰山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傭人在給他沏茶。他和身邊的律師聊著無關緊要的新聞,而相反的,外婆卻一直和爸爸的妻子徐麗交待我的生活細節,她說最多的就是這丫頭脾氣倔的很,不討人喜歡,如果你實在養不住就送回來。我知道外婆是舍不得我的。外公聽到外婆這樣說就不高興了大聲的說到“她是你們張家的人,就該好好的呆在張家,不聽話就該好好教訓。”聽到他這樣說話,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想著反正都要離開了,和他拚了“那我媽媽呢,她不是你的女兒嗎?你們住這麼大的房子,這麼多人伺候。她是在外麵受了苦才會生病死的。”我用盡力氣對他吼。我討厭他。他站起來拿起旁邊的拐杖準備要打我,被外婆拉住了滿臉的憤怒“要不是為了你這狗雜種,她用的了吃那麼多的苦嗎?”他說完還朝我呸了下。“哎喲,你這是幹嘛,都那麼多年了。當孩子的麵說這些幹嘛!”外婆一麵平息外公的怒氣一麵示意徐麗快點把我帶著走。“快滾,快滾。我們席家不歡迎你再回來!”外公揮動著拐杖。
“我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小聲的說道。說完我明顯感到外婆的身體愣了下。可是我顧不了那麼多了,我討厭這裏的一切。
坐上徐麗的車子,她忍不住笑道“你和你外公的脾氣還真是一模一樣!”我沒理會,朝她翻了個白眼。她識趣的閉上嘴。到了機場她沒有像我媽媽一樣告訴我等會耳朵痛要怎麼做,還有怎麼係安全帶之類的問題。她隻是老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看我,這讓我很不舒服,可是和外公吵完架我就有種懶得再說話的感覺。就這樣我離開了我生活了15年的城市,這個城市埋葬了我最親的人,我來到埋葬了爸爸的城市。這裏沒有外公家大,卻比那個小鎮繁華許多,不知道是因為車水馬龍的大街上我頭暈,還是五彩斑斕的霓虹燈讓我眼花,反正這個城市給我的感覺是恐懼,我好像掉進了一張大網,卻找不到自己在哪裏。
徐麗和爸爸有個兒子叫張千羽剛上高中,比起爸爸葬禮見的時候要長高了好多,臉的輪廓也明顯了不少。如我的意料他並不歡迎我,正如我意,麵對熱情的人我反而會不知所措。就像他們的鄰居大嬸一樣,見到我就抓一打把零食放我手上,口袋裏,這讓我很是無語。一次兩次我就尷尬的收下了,後來實在是受不了了,我就把那些零食全往他家門砸下去。記得她那時的表情活脫脫的像吃了隻老鼠一樣,最後徐麗就帶著我提了一籃子的水果給人家登門道歉。回來的時候我看到張千羽站在他房間門口悄悄的朝我豎了個大拇指。看來他也積怨已久。徐麗的工作是服裝設計,除了出差,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會在家裏的工作室工作。不會煮飯,不會打掃衛生,想不通張千羽是怎麼在這樣的環境下活過來的,不過也許這些爸爸會做。想到這裏時心都會特別的疼。我的媽媽是不是從來都沒有享受過丈夫該給的疼愛呢?張千羽比我大不到一歲,應該是他出生沒過多久我們的爸爸就出軌有了我。有時候我真不知道該替我媽媽難過還是替徐麗和張千羽難過。在這場家庭紛擾裏誰都沒有獲得幸福,至少我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