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這樣吧。”
身形削弱的中年人扶了扶鼻梁上的圓框眼鏡,合上手裏的筆記本。將一個帆布包裹放到桌上。
“這裏就是老安德魯所有的財產了,現在它是你的了。根據安德魯和莊園的契約這片林地的看護就交給你了!”
他狹長的目光不經意瞥了一眼旁邊低頭不語的少年,心中得意地想著自己私自扣下來的那兩枚金幣,雖然克扣死人的東西有違道德,但是這個時代誰還在乎那個?
他收拾完東西最後看了一眼羅恩,這可憐的孩子恐怕還沒從老安德魯的死訊中恢複過來吧?
“你要記住這裏的一切都是潘托斯莊園的財產。你隻是代替莊園管理!明白嗎?”
他戴上風帽伸出瘦長的雙指,將桌子上那半根已經熄滅的布巴爾手工卷葉重新點燃。
“砰!”門板撞擊的聲響將林震的思維從巨大的記憶洪流中拉回現實。
他下意識地盯著麵前的包裹,視線沿著這間簡陋的小屋掃了一圈。“果然......穿越了。”
這具身體的主人叫羅恩,兩年前還是凜冬帝國一位大公爵的後代,隻不過發生了一連串的變故流落到了這裏。
從大公爵之子到莊園仆從,巨大的命運落差加上老安德魯的死徹底擊垮了“羅恩”,他半夜時心力衰竭而死。
穿越而來的林震,早上剛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身處另一個陌生的世界。
根據這具身體的記憶,這是一個類似歐洲中世紀文明的世界,除了沒有電力,蒸汽、火車都有了。唯一不同的是,這個世界充滿了各種未知的危險,不但有凶猛的野獸還有各種恐怖的怪物。
用冷水洗了把臉,林震看著水麵反射出的那張青澀帶著倔強的臉蛋,大概十四五歲的模樣,銀灰色的眼眸有點泛紅,栗色長發亂糟糟地披在肩上。
“以後我就是羅恩了。”既來之則安之,站起身羅恩在小屋裏逛了一圈。
這是一間二十平左右的獵人小屋,一座簡陋的壁爐和工匠台大概是這裏珍貴的東西了。
工匠台上擺放著一隻還沒加工完成的捕獸夾,旁邊放著一本手工串訂的牛皮筆記。
羅恩拿起翻開,一股淡淡的皮革混合著粗糙的碳墨味。
筆記一共六頁記載的都是林地附近獵物的分布圖。
這些東西都是屬於老安德魯的,安德魯是一名潘托斯莊園的老獵人,老實地道的他一輩子沒有娶妻生子。
自從莊園把羅恩分配過來後,老安德魯就把羅恩當成自己的孩子撫養。
隻可惜好景不常,半個月前老安德魯狩獵時遇見了一頭食腐魔,重傷逃出食腐魔領地的老安德魯最後還是沒有撐過來。
老安德魯一死,獵人小屋的工作就落到了羅恩的頭上。
羅恩拉開門,遠處莊園書記官離開的足跡很快被厚重的落雪覆蓋,整個林地除了寒風的怒嚎就隻剩下狂暴的大雪了。冰冷刺骨的風雪裹挾著刺骨的寒意迎麵撲來,對麵一大片被大雪覆蓋的棕桐林。
這片巨大的棕桐林是屬於潘托斯莊園的財產,羅恩所住的這間獵人小屋相當於半個守林人,等漫長的冬季結束,每年的春季來自梅洛斯城的富家少爺和小姐們都會帶著仆從舉辦聚會。這裏將會變成一處相當不錯的馬術、弓術訓練場。
幾頭花斑鹿跳躍著路過獵人小屋,看到門口呆站的羅恩昂起頭與羅恩對視了一眼然後繼續低頭拱開雪層尋找食草,羅恩弱小的身板在它們眼中似乎完全沒有威脅。
“不懂狩獵技巧,隻會一點粗劣的弓術……我該怎麼在這個鬼地方活下去?”關上門搓了搓手,羅恩整理了下腦海中的記憶。
作為一個隻有十四歲的男孩想要獨自在這片林地中生存下來本來就很困難,尤其是現在還是冬季食物匱乏,木炭也不多了,至於存款......
羅恩搜遍了腦海似乎自己壓根就沒有那玩意,頂多隻剩下老獵人留給自己的一點微不足道的遺產,不過剛才來交接財產的莊園書記官明顯不會全部留給自己。
“連一隻抽一半的卷煙都不舍得扔掉的吝嗇鬼能留什麼給我呢?”羅恩搖了搖頭,頓時對帆布包裏的東西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隻能靠自己了。”羅恩取下牆上的長弓,這是一把用榆木製作的獵弓,弓身用浸油紅牛皮經過精心包裹,尤其是握把那裏還纏繞著一層密蘇裏戰術弓布,密蘇裏戰術弓布是軍工品有十分良好的柔韌、防滑、吸汗性能。
這把獵弓是老獵人用了小半輩子的積蓄從梅洛斯一名退役軍官手裏買過來的,老獵人曾用它射殺過一頭霜風棕熊。
“嘭!”羅恩勉強拉開一半弓弦,隻堅持了不到十鍾就力竭了,整個弓弦一陣巨震,羅恩感覺握弓的手掌有點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