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參謀，這裏有屍體……”走在前麵的馮鋼驚呼。
周漢山、蘇向娟、孫利芳、範長城、李向軍奔過來，隻見五十多具屍體橫七豎八躺在樹林、草叢中、岩石上，斷臂裂腿，頭顱滾地，已經發臭。“是迷彩服……肯定是薑連長與敵人搏鬥，莫非……莫非薑連長跳下了懸崖……”眾人趴在山峰往下望，片片煙霧彌漫，什麼也看不見……
“下去尋找，說不定薑連長在下麵！”蘇向娟、孫利芳請求。
“怎麼下去？深不見底，懸崖峭壁。”周漢山拿不定主意。
“咱們分成三個組，先分頭尋找一下，看看有沒有路徑。”馮鋼提議。
兩個時辰後，眾人彙聚到山峰，搖搖頭……
“假如下麵是水就好了……如果是石頭，估計……”周漢山猜測地說。
馮鋼搖搖頭：“沒必要尋找了，五天過去了，按薑連長身手，如果不出意外，早已經跟大夥聯係了。我建議，去山下公路偵察，找到敵人後勤供應地方，進行襲擊，拖住敵人圍剿後腿，緩解遊擊隊壓力。範教導員、李副排長，你們看呢？”
“同意馮副連長看法，盡快偵察到美軍後勤補給站，進行襲擾。”範長城、李向軍點頭。
“我不同意……”孫利芳說。“在小倉裏、東營裏這一條公路沿線，敵人吃過敢死隊多次虧，我們也上過敵人的當。美國佬不是傻子，會輕易讓敢死隊破壞補給線。肯定會防範，甚至迷彩服暢早已設計圈套，讓大夥去鑽喲。”
“我也不同意！”蘇向娟態度堅決。“利芳說得對，敵人不是傻子，得想其它辦法。”
“貓咕……貓咕……”突然，懸崖下方密林中傳來貓頭鷹叫聲……
“是連長！是薑連長……”蘇、孫同時驚叫……
眾人散開，趴在草叢，注視聲音傳來方向，不一會兒，薑颶風冒出頭……
“薑連長，果然是你……”蘇、孫跑上前，拉著對方的手，淚水潸潸，激動萬分……“連長，都五天了，你……錢發財排長呢？”
薑颶風坐下：“果然如利芳妹子所料，崔俊德叛變了，敵特種兵在東營裏設下埋伏，我逃脫之後，錢發財生死不知。”
蘇向娟急問：“崔俊德除掉了嗎？”
“被我先撞軟肋，後重擊頭部一拳，沒間隙開槍，不曉得死了沒有？”
“後來呢？”孫利芳問。
“我逃脫魔掌後，來到這裏——烏潭峽穀，歇息。聽到飛虎峰響起槍聲，準備前來增援，忽然，周圍跳出五六十名迷彩服，將我困在核心，一番劇烈肉搏，我頭部受重擊，跌落懸崖。幸虧下麵是一潭巨大清水，否則……”
孫利芳站立，摘去薑颶風鋼盔，撫摸著對方青紫色腦頂，淚水婆娑……
蘇向娟望望專注的孫利芳，低頭弄雜草……
周漢山彙報完隊員們行動意見，望著薑颶風：“連長，你定奪！”
“小倉裏、東營裏公路沿線不能去了，根本沒有敵人供應基地，全是埋伏，基地在禮成江邊樹林內。樸禹恩、崔俊德叛變，給敵人提供了許多重要情報，美軍、韓軍對遊擊區大舉進攻，才有恃無恐。須過江報告遊擊隊首長，順便弄****的一家夥，讓美國佬後院起火。”
眾人邊說邊走，來到李水靜和戰友墳堆，薑颶風脫下帽子，呆呆站立……
周漢山上前一步，說：“連長，水靜妹子犧牲前讓我請轉告你，請你記住答應她的話。她還說，這次戰鬥，水靜妹子沒給你丟臉……跳下懸崖時，嘴裏喊‘薑大哥，妹子先走了……妹子先走了……’我……我沒有保護好她，對不起！”
孫利芳倏地靠近，聲音顫抖：“連長，你答應水靜妹子啥子話？”
“過年過節，請我和薑葉給她燒些香紙，在那邊，她才有寄托，才不寂寞……”
“她……她……早就……”蘇向娟淚水似線，聲音哽咽……
薑颶風抹抹眼睛，心裏說：“她是帶著屈辱跟隨大夥戰鬥啊！受傷、犧牲不可怕，最讓人承受不住的是受淩辱而欲死不能，欲死不罷……水靜妹子，走好嗬，大哥答應你！”轉身，七個身影朝阿飛虎嶺北麵禮成江公路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