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抵在雪白的脖頸上,一絲鮮血順著劍刃滴落,葉軒緊抿雙唇,灰暗的瞳孔古井無波,沒有一絲精采。長劍上冰冷的殺意似乎絲毫無法引起她的在意,隻是冷冷地說:“我有青蓮仙位,你殺不了我。”
聽到這話,秦關眼中寒意更甚,真元湧入法劍,一道道符紋接連亮起,獰笑道:“凡事沒有絕對。”
葉軒不為所動,依舊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緩緩說:“的確如此,但道友似乎不在絕對之外,而且,我與道友了無恩怨,卻有共同的仇敵。此地,萬載古墟,千百年來不知葬下多少生魂,沒有我的幫助,十死無生。”
“哼”
秦關冷哼一聲不為所動,長劍反而逼得更緊了些,“秦某向來不會平白無故招惹是非,但也絕非幼稚孩童,葉仙子若有誠意還是先立下誓言,否則秦某自己也不確定我是否屬於那個絕對之內。”
葉軒眼中閃過一道細微的光彩,抬頭瞥了瞥眼前這個謹慎冷漠的人,沉默片刻,食指在眉心一點,引出一道玄光甩給秦關。
誓言什麼的,雖然對修士有很大的約束力,但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天地因果道,天地與道心共同見證,一語成讖(),但話語圓滑有諸多漏洞,並不能讓人絕對放心。
所以,葉軒竟然主動交出了一縷本命神識,此物雖然不能控製她的生死,卻足以重創她的識海。
微微猶豫,秦關還是接過這道本命神識,將其封在一塊木牌中,然後深深看了她一眼。法劍歸鞘,躬身執禮,全然沒了之前殺伐神色,書生氣十足,道:“秦某得罪了,望仙子海涵。”
葉軒站起身,理了理衣裙,端端正正回了一禮:“道友不必掛懷。”語聲清脆柔和,卻沒了初見之時的溫婉。
“有關古墟內的情況,葉仙子可知道什麼?”葉軒如此年紀便能奪得青蓮仙位,定然見識不凡,秦關絲毫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地請教道。
“陰陽顛倒之死地。你我都需要療傷,還是先找一處安全的地方,而後我再為你慢慢解釋。”葉軒一邊說著,一邊帶頭離開,看她那樣子似乎的確有些了解。秦關想了想,也不怕她耍花招,索性什麼都沒問大大方方地跟上。
“古墟之內沒有白天黑夜之分,永遠是一輪冥月高懸,月流漿照耀之地便是禁地。那裏,怨靈無法靠近。”秦關雖然不問,路上葉軒還是用靈識傳訊告訴了他一些信息。
“月流漿?何物?與那冥月有什麼關係?請仙子賜教。”不懂就問,尤其是在這種危險詭異的地方。
“月流漿又喚作月流江,並非此地獨有,世上任何月星在陰氣最盛之時,太陰之力糅合先天精氣化作流光傾瀉而下,萬物皆賴其滋養,尤以妖鬼草木最為依賴。”說到這裏,葉軒拿手一指前方,不遠處一道光澤似緞暗如墨玉的匹練自天宇垂落。落到地麵如水波一般散開,形成一片妖異又聖潔的區域。
幽暗陰森的廢墟中,一道烏黑的河流接連天地,此等景象雖是震撼人心,但秦關還是抓住了其中的關鍵疑問,問道:“仙子說月流江蘊含太陰精粹,此間鬼物不是應該趨之若鶩嗎,為何又是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