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你們真得好好感謝那位大人。”程昱歎了口氣，為了不刺激薛怡，不願再重複當時發生的事情，“要不是他和彭家寨的人正巧被張遠常堵在城裏，恐怕薛家那次凶多吉少。”
“為什麼要感謝他？”薛怡突然跳了起來，一旁的薛鈺慌了手腳，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激動，“明明是我……我……”
“哼！”
“小怡……”
話說到一半，薛怡突然跑了出去，驚鴻一瞥，似乎有兩滴淚花從她臉頰，飛落到地上。
楊雲皺緊了眉頭，想起那封信最後的內容，他原本是有些淡忘了，卻沒想到薛怡還記在心中，似乎還成為了她的心結。
“仲德先生，不知那……那彭家寨後來怎麼樣了？”
程昱沒有回答，奇怪的看了薛鈺一眼，反問道：“薛鈺……不用去追嗎？”
“呃……”被他這麼一問，薛鈺臉上更紅了一些，“沒事的，外麵有爹安排的護衛，會送小怡回去的。”
“嗬……”片刻，程昱突然笑了起來，無奈的搖了搖頭，“看樣子，大小姐也對那位大人很感興趣？”
楊雲的目光移了過去，隻聽薛鈺說道：“嗯，家裏聽了關於那位大人的隻言片語，總覺得他是一個很神奇的人，不知不覺就想了解的多一些。”
“其實我這邊知道的也不多。”程昱喝了口茶，潤潤喉，繼續說道，“我也是擔任了縣丞才知道，原來彭家寨改進了冶鑄的方法，能夠鑄造出削鐵如泥的兵器。”
“真是他們？”薛鈺驗證了心底的猜測。
“真是他們。”程昱點了點頭，“聽說他們用兵器和你們薛家換糧草和馬匹，看樣子是真的想成一番事業。”
“仲德先生的意思是，他們想割據？”薛鈺並不是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有自己的主見，“可兗州不同於青州，一旦他們真的發展起來，勢必會引起郡牧的注意，到時候就算擁有神兵利器，也抵不過千軍萬馬。”
“正是如此。”程昱望著窗外飄旋的落葉，“一旦彭家寨妄想向外擴展，就是他們自我毀滅的時候，除非……”
程昱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發現如果青州黃巾真的南下，倒真成了彭家寨破局的契機，無論吞並地盤，還是接受招安，似乎都是他們的一條出路。
“仲德先生，似乎並不看好彭家寨。”薛鈺從程昱的表情和語氣上，能判斷出這一點。
“不錯。”程昱回過神，“彭家寨畢竟是山賊出身，就算能占領一到兩座城，他們也得不到城內士族的認可。”
薛鈺聽了，兩道柳葉眉微微皺起，她在昌邑待了幾年，自然清楚士族在各方麵的影響力，不過很快，她的細眉就舒展開來，自信的說道：“不過仲德先生，既然大人可以帶領彭家寨走出那麼遠，那我相信這些事情他也有自己的考慮。”
替陌生男人辯解，已經是薛鈺這一輩子做過最大膽的事情，她匆匆說完，就站了起來，對程昱和楊雲福了一福，告辭離去。
而楊雲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突然覺得，如果真要娶薛鈺，倒也不是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