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嵐精心地準備好公主的早點,小步地跑到了溫室花園中,公主花盆裏的花應該換了。
黑暗精靈對未來之城造成的創傷還沒有完全消失,至少在花園裏沒有,那些珍貴的植物還要有一段時間才能夠種出來,她輕輕歎了口氣,摘取了一束滿天星,回過頭的時候忽然見到一個地精悄無聲息地站在自己的身後,頓時嚇了一跳,當她看清楚的時候,發現是啞伯。
黑暗精靈殘殺了原本看守花園的老人,而這個啞伯原本是打掃廚房和倉庫的下人,由於溫室花園需要照顧,所以才讓他來到了這裏。
“你差點嚇到我,啞伯。”白嵐摸著胸口說道,她竟然都沒有感覺到啞伯的接近,或許對這個失去了聲音的人來說,聲音已經離他遠去了。
啞伯就那麼盯著她一聲不吭,仿佛思緒還埋藏在某個年輕時候的春夢裏沒有醒過來。
“啞伯,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可以告訴我……”說道這,白嵐想起來對方根本不會聽到她的話,於是將手中的滿天星中摘下一朵遞給了他,後者木然地接過,將花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做完這些,白嵐一蹦一跳地就要離開,忽然啞伯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啞伯,你是不是餓了?”
忽然,啞伯渾濁的眼睛似乎閃了一下,竟然張口說了話!
“你有危險。”
“你……你竟然能夠說話!”白嵐嚇了一跳,她從進城堡的時候啞伯就在這裏了,但是從來都沒有聽說他竟然能夠說話!
“你有危險,大薩滿他們商量要對付你,似乎你發現了他那肮髒的秘密。”啞伯目光陰冷,忽然歎了口氣。
“你怎麼……”
“我知道你很疑惑為什麼我不是聾啞人,像我們這樣的下人,想要在未來之城的城堡生存下去,有的時候是需要一些適當的方式,雖然無法和別人溝通對我來說很痛苦,但至少,我能夠平安地活下來。”啞伯苦笑了一聲,眼神中帶著他這個歲數所擁有的滄桑感,“三十年了,總共三十年,我都裝作一個聾啞人,遊走在貴族中間,我聽到的太多了,多得讓我永遠也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我的秘密,白嵐,你是個善良的姑娘,大薩滿是什麼樣的地精我再清楚不過,我衷心地希望你不會遭他的毒手。”
“啞伯……”白嵐愣住了,啞伯忽然對她說的話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要小心那些致命的小機械,好了,我就隻能說這麼多,這或許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說話了,我給你的建議是逃走吧,現在還來得及,逃得遠遠的,坐上飛空艇,到一個大薩滿無法影響的地方去。”
說完,啞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走到了小木屋中。
偌大的溫室花園,忽然讓白嵐感覺十分陌生。
……
羅科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堆積了不知多少年的枯葉上行走著,空氣越發變得陰冷起來。
遠荒森林的氣候一年四季應該和未來之城一樣會保持在一個溫暖適宜的溫度中,但是沒有想到越往森林的深處走,這裏的溫度就越冷,而且落葉和枯樹就更多。
這種寒冷不是源於他的五感,而是超越了五感,從心底透出的冷意,讓他著實有點是慌張。
羅科是追著一個發出白光的魔獸來到了這裏,那個兔子大小的魔獸有一種很吸引他的感覺,而就是這種感覺最近在他的身體中越發地強烈。
這是一個擁有魔力的魔獸!在他發動攻擊之前,機靈的魔獸事先察覺到了羅科的殺意,眨眼就逃走了,羅科一直追著它,直到現在有些跑不動了才停了下來。
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遠荒森林中不管躁動還是寧靜都充滿著危險,樹葉在他的腳下沙沙作響,這段時間羅科的感知能力已經初步萌芽,他能夠感知到空氣中危險的氣味。
此地不宜久留。
羅科眯起了眼睛,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那是一陣森林中的耳語,非常的模糊,摻雜著很多雜音,這聲音的來源仿佛就是貼著他耳朵的,仿佛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又仿佛是山澗微風的輕響,他自己也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不是人的聲音。
但是他卻隱約能夠明白這聲音的意思,仿佛那聲音就是對他說:繼續走吧,向著森林的深處走吧。
羅科忽然想起來老師曾經的說過的話:想要追尋力量,一路上肯定都是荊棘阻石,大部分的時候,財富和力量都是伴隨著危險到來,所以你必須擁有麵對危險的勇氣,以及摧毀危險的覺悟!
他向前走了兩步,又轉過身,往回走去。
因為他同樣想起來,老師還說過:“但是你所麵對的應該是有價值的,是否要涉險取決於你的價值觀,不要因為想讓自己裝成個無所畏懼的英雄這種原因而去冒險,如果沒有理由的話,還不如趁早就理智地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