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潞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狐疑地看一眼辛應修,收回了頭。
辛應修放在腿上的手攥緊了些,心中有些難平,即便他擔心會出什麼事端,可看到堯潞每天這麼辛苦費心費力,就為了改善家裏的條件,他就不忍心再說那些話了。雖然堯潞每天都表現的幹勁十足,他卻還是能從堯潞眼中看到些疲憊,若不是為了這個家,她也不想這麼辛苦的吧。
林夜堂看看低頭皺眉的辛應修,再看看廚房那邊,眼中有些茫然又好像明白什麼。
過了一會兒,辛應修好像下定了決心,抬頭道:“就先這樣吧,之後的事情慢慢來,不著急,時間還長著呢,總會有機會的。”
看林夜堂點頭,辛應修笑了笑,問道:“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現在在做什麼?”
林夜堂慢慢道:“你離開之後過了一年,我也出去了一趟,回來後就在村裏辦了個學堂,現在,”歪頭想了想,“算是教書先生吧。”
“那我們還是同行。”
林夜堂一本正經的點頭:“你要不要到學堂來,你應該很適合。”
辛應修笑笑,拒絕了:“不了,我還得看著衛夏,你也知道,他的情況不太適合到那裏去。”
聊了一會兒,林夜堂就告辭了。
臨近傍晚,韓氏帶著連連回來了。
堯潞有些好奇地問了幾句,原來韓氏是覺得連連的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學點兒東西了,村裏的李氏是鎮上繡坊的專用繡娘,前兩年才退下來回村裏。
韓氏跟李氏私交甚好,有次聊天兒的時候,李氏誇了句連連是個心靈手巧,應該也是個好苗子,韓氏這兩天想起了李氏說的話,便想讓連連跟著李氏學做繡活,沒想到本來說的好好地,一聽韓氏要讓連連跟她學繡活,臉色就變了,沒一會兒就推說身體不舒服,變相的把兩人給退出來了。
韓氏有些生氣,本來還以為李氏是好的,兩人相處的也還不錯,沒想到正事兒上就翻臉了。
堯潞倒是覺得無所謂。
“娘,她不教,你教不就行了,反正我覺得娘的繡工不比李氏的差,你教就行了,還方便。”
韓氏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娘哪比得過人家,人家的繡活在鎮上賣的可好呢。”
“她那就是占了個繡坊繡娘的名頭,若是沒有這個名頭,估計也賣不了那麼好。”說到這,堯潞好奇問道:“對了娘,你之前為什麼不到鎮上做繡娘啊,你要是做的話,一定比李氏強百倍。”
李氏忍不住笑了:“這丫頭,盡哄娘開心,娘要照顧容兒和連連啊,哪能隨便去鎮上。”
堯潞點點頭,心想這麼些年韓氏也不容易,獨自養活兩個孩子,也不知吃了多少苦。
逗歸逗,韓氏也決心自己教連連了,左右不過是讓連連學會一門手藝,以後能自己做些活計就行了,也不是非要多麼出眾。
晚上,院子裏有些暗,韓氏領著連連在屋裏學怎麼起針,另外兩個回來吃了個飯就又跑了,據說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東西。
於是,院裏就剩下了堯潞和辛應修兩個人。
堯潞趴在桌上拿布包著的炭條兒在紙上寫寫畫畫,看起來好像是房子的設計圖。
辛應修坐在桌子的另一邊,罕見的沒有拿書,端著茶杯怔怔望著院子的某一個角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茶杯涼了,辛應修猛然回過神,放下杯子,看看好像頗為認真的堯潞,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搬到鎮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