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撩起的乳白紗帳,一張大大的寒石玉榻放在窗前,上置一張棋桌,兩人正在對弈。
秦照水一身華重黑衣,坐在榻邊,微微側著身子,長長的後擺鋪在榻上,煞是好看。
而時逸瀾那隻妖孽,慵懶的倚在桌前,兩條長腿隨意交疊,寬大的絳紫長袍襯得他愈顯身材修長,麵龐如玉,寶石樣的眸子轉動間勾人心神,眸子一環,看見堯潞,眼睛一亮,扔下手裏的棋子。
“堯姑娘,你可算來了。”
堯潞看他一眼,又瞧瞧坐在一旁的兩個姑娘,長的都是一頂一的俏,一個彈琴,一個作畫,再配上這絕好的環境,這兩個人倒是會享受。
秦照水要叫人把棋桌搬走給堯潞讓出位子,堯潞擺擺手,看一眼那張玉榻,轉身坐到了桌子旁邊。
“算了吧,我坐那算怎麼回事,就這兒吧。”
秦照水於是也挪到了桌邊,時逸瀾翻身坐起,揮揮手,那兩個女子便立即起身退出了屋子。
待那兩女子離開,時逸瀾才笑意盈盈拿一雙撩人的眼瞧堯潞:“這次來,估計是給照水帶了驚喜吧?”
瞧一眼時逸瀾,堯潞不急不緩倒了杯茶,慢慢喝了幾口,才從懷裏取出一本書一樣的東西,遞給秦照水。
秦照水接過來翻開,時逸瀾等不及的湊過去看。
堯潞則心安理得的一杯接一杯喝那上好白茶。
待那兩人仔細看過這本冊子,都沉默了好一會兒,齊齊抬頭看那氣定神閑的女子。
“這些,都是你想的?”
堯潞白一眼:“不然呢,難不成是辛應修那個書呆子?”
兩人一默。
秦照水捏著手裏的冊子,好一會兒,輕輕擱在桌上,想了想,緩緩道:“你這上麵的想法雖好,卻也不那麼容易實現啊。”
堯潞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麵上敲擊兩下,麵上閃過一絲狡黠:“這就看你秦大公子有沒有這個魄力了,一人之力當然敵不過合眾之力了,上京的人雖然知根知底,眼界卻有局限性,倒不如找個熟悉情況的,省時又省力,籌碼足夠,就不怕他不聽話。”
秦照水垂眸沉思,過一會兒,猛然抬眸,眼中笑意幾乎溢出的看著堯潞:“堯姑娘,秦某還真是挖到了寶啊。”
堯潞笑眯眯道:“不客氣,報酬給夠就行了。”
望望兩個笑得開心的人,時逸瀾不動聲色的拿過桌上的冊子,仔細翻看起來。
那邊兩個人則是就詳細內容展開了深入的探討,光說還不夠,竟在桌上鋪了紙,寫寫畫畫起來,不得不說,堯潞一手大氣的行書著實賞心悅目,而她畫的圖,也是筆觸分明線條流暢,時逸瀾有些想不通這樣一個人物怎麼會被人牙子拐賣呢。
兩人討論的投入,到某些兩人想法有分歧的時候,還會大聲爭論,堯潞牙尖嘴利,喜歡拐彎抹角的罵人,秦照水雖然總是氣的時逸瀾張口結舌回不上話,在堯潞麵前就根本沒有還嘴的餘地,看的時逸瀾暗爽不已。
當然了,堯潞也不是一意孤行的人,吵歸吵,秦照水的一些中肯的建議,她還是放在了心裏,兩人的意見一結合,這份計劃就完滿了許多。
就這麼著吵吵鬧鬧到了中午,匆匆吃過午飯,兩人拿著筆又趴到了桌子跟前。
時逸瀾聽兩人討論了一上午,早就無聊了,他本來就對生意上的事情不怎麼感興趣,若不是堯潞的方案大為特別,他才不會耐著性子聽一上午呢,這會見兩人都沒工夫搭理自己,便有些焦躁的在屋子裏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