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斌在張鵬的修車鋪待了兩天,第三天就反身回家,因為第二天就得回學校,初三了,各個學校都在補課,張斌作為班主任,責無旁貸。
天公不作美,自過了年就一直沒下雪,偏偏張斌走的時候,紛紛揚揚的飄起大雪,張斌父子兩都已經打好包裹,準備徒步趕往四十裏外的搭車點,張母正在給他們準備路上吃的。
這時門外黑子吠起來,張斌出去一看,是李強,張斌有些奇怪,雖然經過上次的事,二人之間的關係好多了,但畢竟還沒有成為哥們,李強自有自己的一個圈子。
“張斌,聽說你要走,我來送你的。”李強站在土台埂子上,手裏拿著個樹梢,阻擋黑子的撲咬。
“黑子,回來,”張斌喊,“李強,你怎麼知道我今天要走?”
“我問嬸子來著。”
張斌回過頭,見張母笑著點頭,就說:“有心了,隻是雪這麼大,開車很危險,還是我和我爸走路去吧。”
“沒事,我都裝好裝好防滑鏈了,這麼大雪,你和張爸走到什麼時候去。走吧,車我都發起來了。”
張父也啊啊的示意,張斌就點點頭,說:“那麻煩了啊。”
李強的車是個四輪農運車,其實說是四個輪的三輪車更恰當,因為車的發動機還是拖拉機的車頭,隻是裝了一個大一點的車鬥,多加了擋風避雨的車棚。
一路上,車打滑了好幾次,有一次一個輪子甚至已經懸空了,下麵就是二三十米的陡埂子,幸虧裝上了防滑鏈,張斌可沒有這種坐車經曆,緊張的不行,反倒是李強,熟練的打著方向盤,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李強一直幫張斌把行李送到車上,和張父一起看車走遠,才說:“張爸,走了,咱也回吧。”張父啊啊的上了車。
回到家,李軍還在等,見李強回來,站起來說:“路這麼難走,你還要送他?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你不記得以前他弟兄兩個怎麼整我們的?”
“你懂個啥,快給我端盤油餅,餓了。”李強哈著凍僵的手說。
李軍不服氣,腳下不動,梗著脖子說:“哥,我看你現在都有些巴結張斌了,你叫嘎子他們怎麼看我們?”
“李軍,動球你的豬腦子想想,張斌現在是一般人嗎?不說他嚇人的力氣,就那天和他在一起的那些人,還有那兩輛車,你見過我們周圍有這樣的人和車嗎?”李強氣的大罵:“不說其他的,他張斌上次唱戲幫了我一次,又幫了我媳婦一次,你說,我該不該送送他?”
說著,踹了李軍一腳,“滾球拿油餅去,以後不要再耍二,不說張斌,就是張鵬,也是你能惹的?”
張斌這時已經坐上了長途,天氣冷,大家都縮著脖子在棉襖領子裏睡覺,張斌也不例外,不知走了多久,車停了一下,上來一個女子,戴著眼鏡,紮馬尾辮,個子高高的,站在門口把著車門對外麵說:“媽,你趕緊回去,我一會兒就到學校了,到了再給你打電話。”見她還要囉嗦,司機不由分說關上車門,踩著油門卡拉卡拉的跑起來,她這才瞪了司機一眼,四處看著找座位,看張斌旁邊閑著,就走過來問:“這有人嗎?”張斌縮著脖子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