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講條約孫行者守舊?叉麻雀豬八戒談新 (3)(1 / 3)

行者在暗中聽了,兀是好笑,原來他這樣好嫖,嫖到了自己的家主婆了。隻見八戒來不多時,依舊麵不改色的又和那婆娘說道:“如今你想怎樣,你還是永遠做這生意呢,還是等那以前的人回來,再跟他?”那婆娘道:“那可殺的豬精,我等了他多時不回來,想已死了多時了,誰還等他!隻是便這般永遠做生意,也不是個了局。我想看有什麼入意的人,再嫁了一個人罷。八戒道:“你便嫁了我可好?”那婆娘便做張做致的答道:“你要我,我什麼好?”八戒道:“可是有一層,我討你便討你,我家中已有了正室了,討你隻可做個側室。”那婆娘道:“我們回頭人,隻要人家要,正室也罷,側室也罷,隨你打發。”三人哄著又大笑了一陣。行者也甚好笑道:“這老豬真不是人,又要將他自己的大老婆當做小老婆了。”又笑道:“老豬究竟還有些疏忽,他既要討小老婆,如何那章程上不再另載一條‘徒弟如不背章程,得有討小老婆權利’呢?”

不說行者這般想,卻說八戒等笑了一陣,又提議道:“現在四人齊了,正好叉麻雀哩。”餘人都說道:“好。”那高寶寶道:“我不高興,我不來。”八戒道:“照法理上講起來,你又錯了。你是不肯服從多數,你是不顧團體。”高寶寶初說不來,原是故意作難的,聽他這般說時,並不解得是甚意思,便趁著勢應允道:“那麼我也便叉叉玩玩,助助你們的興。”於是便十分歡喜,打起精神,叫了房內服侍的人取牌抹桌,定坐分籌,圍著桌子坐下,大家伸手洗牌。

高寶寶又笑問八戒道:“你們新學中人,也如何隻喜這玩兒?”八戒道:“這也是新法。”寶寶笑道:“這也是新法,我要問你,你是喜談法理的,像這麻雀,照法律政治上作何解釋?”八戒道:“這是大有解釋哩!這麻雀便是立憲的牌兒,不是專製的牌兒。”唐僧、沙和尚在旁一聽,也覺稀罕,也問道:“怎麼牌兒也有專製、立憲的分別?”八戒道:“怎麼不有?譬如以前的牌九,便是專製,天吃地,地吃人,點子多的吃少的,猶如專製國的上司吃那下屬一般,所以叫做專製牌兒。”唐僧、沙和尚道:“這麻雀卻怎樣?”八戒道:“這麻雀卻不然,筒不管索,索不管萬,這便叫做三權分立。

筒、索、萬均自一而至九,這便叫做九級之官,九等之章,又隱合九年的預備。”說話之間,牌已洗畢,各人自向麵前將牌砌了起來。寶寶又問道:“這叫做什麼?”八戒道:“這便叫做預備選舉,劃分選舉區域。”於是坐著東位的唐僧,將骰子來丟了,打了個在。唐僧又問道:“這又叫什麼?”八戒道:“這便叫做責任內閣製度,做在的便是內閣大臣,一次在便是一任,倘然做得好,和了,便是連任,倘然做得不好,被人和了,便是內閣解散了。”唐僧打莊時,恰巧著了四點。挨著作戒做莊,八戒得意道:“這次便是我的內閣總理大臣。”三人合聲笑道:“恭喜,恭喜!深望大臣升官發財,永保祿位。”

於是八戒又取起骰子來,丟了個九點,開了門。一對對取了那牌,挨次而下,各人取完了牌,各自豎了起來,排在麵前都挨好了,催著八戒出牌。八戒還在攏牌未就。寶寶又笑道:“快發牌,快發牌。你這忙忙碌碌的算什麼?”八戒道:“莫忙,莫忙。這就叫做整理內治。大凡內治不曾整理,決計不能外交。”因又手指牌,口中念念有詞道:“一二三四五。”便道:“好了,好了,搭子完全了。”忽又自己改口道:“什麼搭子不搭子,我們新學中人應該叫他做團體。國內團體堅固。然後可以外交。”因便順手取出一張牌來,說了一聲“南”,向唐僧麵前一丟。唐僧便應著聲道:“拍。”說時也便順手取了兩張寫著“南”字的牌來,攤在桌上。八戒連聲叫道:“不好了,不好了!第一次的外交失敗了。

”寶寶又在對麵笑道:“你們兩人,這兩句如何又不說新話了?什麼叫做南?什麼叫做拍?那南是什麼?拍是什麼?新學中人,應該怎麼說?”八戒道:“都有說,都有說。現在我卻不得功夫,等一回兒,我再告訴你聽罷。”說時,唐僧也抽出一張牌來,向桌上一丟,口中說了一聲“東”。八戒直跳起來,拍著桌,連聲叫道:“拍,拍!”又道:“收回權利,收回權利。”三人不覺大笑。接著八戒又鬥了一張“西”出來。唐僧不要,又摸了張“西”,也不要。寶寶又摸了一張“北”,順手丟在桌上。沙和尚看了也不要,自己又去摸。八戒笑吟吟得意洋洋,對著寶寶、沙和尚道:“你們二人真不行,自己的主權都沒有了,還鬥什麼牌!”話未說完,沙和尚摸起來的那牌,卻又是個“東”,便向八戒麵前一丟道:“主權,主權。”八戒道;“啊呀!可惡。”唐僧笑道:“你的主權也不完全了。”八戒接著又摸起一張牌來,恰好又是張“南”,也丟在唐僧麵前道:“你的主權也不完全了。”唐僧也叫道:“啊呀,啊呀!可惡,可惡!”跟手便摸著一張“四萬”,因向桌上一丟,怒道:“同胞,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