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平日裏嘰嘰喳喳的少年,此時靜了下來,在紫玉林中的石屋中,夏一衡與莫永敗半躺在床上冥思苦想,諸葛圓月坐在桌上把玩著手中的毛筆,宇文天凡則靠在門邊唉聲歎氣。
永敗先開了口:“一衡,這三峰會武,你不能去!那百離老驢明擺著要耍奸計,你看不出來麼?”
一衡冷笑著道:“他一個道尊能無恥到這等程度,也真是讓我夏一衡開了眼界了,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處處小心就是,他又能把我怎樣。”
“別說那些”宇文離開門邊走了過來,道:“他無恥也好,無德也罷,但人家畢竟是個道尊,現在道尊要加害於你,是開玩笑的麼?咱們四人裏屬我在這山中時間最長,還從沒聽說有低於一百年道行的小道去參加三峰會武的事情,百離這是在找托辭,命你參加三峰會武,根本不去征求你的意見,這是要明正言順的害死你!”
圓月坐在桌上,不動聲色的沉吟了一句:“現在說這些,都晚了,一衡已經答應了百離去參加三峰會武,一衡的師父更是對他充滿期望,熊立嶽是個莽夫,根本不知道這裏麵的凶險,宇文,永敗,你們再看看一衡,他是頭驢,這事不我和你們說吧?現在不讓他去,可能麼?”說完,看向一衡。
“嗬嗬”一衡指著圓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還是圓月兄懂我,我已經在我師父麵前立下重誓,無論如何,三峰會武我都要去,不但要去,還要一鳴驚人,我找你們,就是想推測一下百離要耍什麼奸計,我也好有個提防。”
永敗喪氣的“嗨”了一聲,道:“我問你,百離老怪活多少年了?他肚子裏的壞水要是全倒出來,能把咱們四個給活活淹死,你想推測,有門兒嗎?”
一衡沒有作聲,仍舊盯著圓月,眼下,他是唯一的希望。
良久。
圓月抬起頭來,無奈的眼神告訴一衡,這件事,他也猜不出來。
一衡有些失望,片刻之後神情卻堅定起來,笑道:“猜不出來就猜不出來了,就算猜出來了,也未必有準,我夏一衡福大命大,多少次逢凶化吉了,也不會死在這個老驢手上,你們放心吧。”
“唉”眾人一齊歎了口氣,說不擔心是假的,隻是擔心又有什麼用呢。
一衡見眾人都跟著他心情不好,心中也是不忍,於是圓場道:“你們別唉聲歎氣的好不好,大不了陪他一條命去,老子上次沒死都是老天保佑了,現在又能多活半年,有時間就有希望,肯定沒事!”
圓月盤起腿來,摸著下巴,靈機一動,對宇文道:“宇文兄,你是我們四人中唯一對三峰會武有所了解的,既然現在猜不出百離要耍什麼手段,你不如多和一衡講講這事,也好讓他有個準備。”
宇文一笑,笑的極短,踮了踮腳,道:“這東西,沒規律也沒規則,勝者為王,最後勝出的人總能拿到些珍貴的獎品,我也才入山不到百年,隻是聽說,當年有些人為了那最高的獎品,也就是仙器,不惜對同宗門人大打出手,上次的三峰會武裏,就曾死掉一人,叫什麼名字我想想——”宇文抬頭思考,“哦!對了,是百傲道尊三弟子‘穆醉霜’的徒弟,叫‘霍遠行’!”
“我們道尊的徒孫?三師叔的徒弟?我怎麼沒聽說過……”圓月奇道。
一衡輕聲笑了笑,道:“圓月,虧你那麼聰明,這種事情,應該都是大忌,沒人願意說起的。”轉頭又對宇文問道:“那殺他的人最後被怎麼著了?”
宇文不屑的搖了搖頭,道:“能怎麼著?不是說了勝者為王麼,那人叫可晴,是個女徒,百離道尊門下三弟子葉蒼德的徒孫,最後抱著仙器凱旋而歸。”
一衡心情沉重的低下頭,沉吟道:“原來,流雲宗竟有這麼多的故事,看起來風平浪靜,其實除了三位道尊情同手足之外,其門下弟子互有過結,交錯複雜,我們當小輩的日後可要小心,別誤打誤撞冤死了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