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幾家聯合起來打壓李家,那李家可真是腹背受敵,四麵楚歌了。
不說世家之間的明爭暗鬥,這些都與底層百姓無關。這天再怎麼變,低階層的人還是一樣的生活,說到底,爭得不過是自己的利益。
蕭末從昏睡中醒來,天已大亮,透過窗,灑在地上。熟悉的樣子,好像她還在那個夢裏。蕭末揉了揉幹澀的眼睛,掀開被子走下床。她看起來若無其事,在走進廁所的那一刻,終於忍不住趴在盥洗台上大哭起來。
一切都是夢。
當初她答應參加穆離的人體實驗不過是因為自己早已是絕症之身,即使一生都顛沛流離,孤苦無依,她以為自己可以在夢中找到慰藉,然後毫無痛苦地死去,可是上天都不允許自己活在夢裏。她沒了那個夢,終究自己麵對死亡,一個人。
穆離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在門外站了半晌,他出聲喊道:“蕭小姐,我是穆離,我進來了。”門沒有上鎖,穆離很輕易就打開了門,病床上空蕩蕩的沒有人。
凝神細聽,廁所裏傳來輕微的嗚咽聲。穆離試探性地朝廁所喊了句,“蕭小姐?”嗚咽聲一停,廁所門打開。蕭末紅著眼睛走了出來,發絲淩亂,麵色蒼白,顯得很狼狽。穆離問道,“你還好吧,蕭小姐。”
“沒什麼,穆醫生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蕭末勉強地笑了笑。穆離被那笑刺了一下,他轉過身去,拿出了蕭末的檢查報告。“心電圖上顯示,你在沉睡的過程中曾出現過一次短暫性的停息,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停息?我夢裏七歲的時候被浴缸裏的水淹沒,然後我就變成14歲了。”蕭末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
“夢裏的世界變化不停,你從7歲到14歲的過度跳躍也是有可能的。能說說為什麼會被水淹沒嗎?”穆離拿出筆,準備記錄。“我是聽到了父母的吵架,然後身體就不受控製了。”“吵架?不應該啊,”穆離記錄的筆停了一下,“根據你的要求,我們是要營造一個美好的夢境,讓你在無痛苦的感覺中離世,吵架這種東西……”
蕭末看著穆離糾結的樣子,猶豫了片刻,說道,“穆醫生,其實……說實話,那個夢並沒有很美好……呃……當然,也有一些美好的事。”看穆離的臉色一沉,蕭末連忙改口。
“蕭小姐,看來是我太自信了,你能把夢境向我闡釋一遍嗎?也許這項技術還需要改進。”穆離走到她身邊,彎下身問道。“可……可以。”穆離突然的誠懇讓她有些驚訝。穆離身為一院之長的兒子,本不用事事親為,可他……蕭末看著身旁男人認真做著記錄的模樣,也許是真的熱愛醫學這項事業吧。
穆離記下蕭末所說的事後,甫一抬頭,就看見蕭末直直的看著自己,“怎麼了嗎?蕭小姐。”“沒什麼,隻是覺得這樣的穆醫生很有魅力,忍不住看呆了。”蕭末笑了笑,毫不掩飾的說出了自己的欣賞。
穆離見她笑起來不再是之前那般勉強,心下也鬆了一口氣,“能得到患者的稱讚,作為醫生的我真是不勝榮幸。”穆離誇張地彎下腰,左手背後,右手平張,搭在左胸上,左腳向前,腳尖點地,是個致謝的姿勢。
“那麼,蕭小姐,請注意休息,我先走了。”穆離直起身,走出房間,禮貌地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