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須中年人眼神猛然一厲。也不見他出手,多爾袞就哀號著摔倒在地。
一星定睛一看,見多爾袞左手的一根尾指已經被齊根切掉了。卻不知短須中年人使了什麼神通,斷處竟然沒有流出一絲鮮血。不過,盡管如此,疼痛感卻仍舊是真實的。多爾袞疼的在地上打滾,口中不停地喊著“爹”“媽”“救命”。
小櫻露出驚慌神色,往一星的方向靠了靠。
一星伸出一隻大手,把她的小手整個地握在掌心。
“砰!”偏廳的大門被人從外麵猛地推開。多鐸抱著大捧的宣紙等物現出身來。
“袞兒!”多鐸驚呼一聲,手中一大抱的東西盡數滾落在地。幸好有宣紙在下麵墊底,貴重的硯台,墨條等物才沒有損毀。
“袞兒!”多鐸俯身抱住多爾袞,狠狠地咬起了牙,眼中有淚花閃動。
“爹爹……我疼……爹……我好疼……”多爾袞世家子弟出身,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種苦楚。聲音越叫越小,最後竟然昏死過去。
“袞兒……袞兒……”多鐸像一條受傷的老狼,不停地搖晃著多爾袞的身體。
“行了……他死不了……再說……還有我呢……”短須中年人靜靜地品著茶,冷眼瞅著多鐸和多爾袞,淡淡地說道。
多鐸猛地站起身來,雙眼直視著短須中年人,眼中散發出惡毒至極的目光。
短須中年人靜靜地和他對視著,間或還拿起茶碗抿上一口。
好半晌,多鐸突然“嗵”地一聲跪在地上,全身都匍匐在地麵上。說道:“孩兒不孝,請叔公責罰,不要再拿袞兒出氣了。他還小,所有的事都怪孩兒。”
短須中年人垂下頭,用手中的無柄小刀輕輕地撥弄著新削好的手指甲,緩緩道:“知道我為什麼要你拿文房四寶嗎?”
多鐸頭都不敢抬,恭敬地回道:“叔公如此作,自然有這麼作的道理,小侄不敢妄加揣測。”
“嗯!”短須中年人露出滿意神色,繼續問道:“你現在做的什麼官?”
“城主!”
“你爹當年做的是什麼官?”
“爹當年並沒有功名,做的是主薄!”
“好,那我問你,你爺爺當年又做的是什麼官?”
多鐸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猶豫了一下,緩緩道:“爺爺沒有做官,爺爺做了一輩子的農夫。”
“好,很好,”短須中年人平靜地說道:“還記得你爺爺死的時候,你爹在墓碑上題的字嗎?”
“記得,”多鐸沉聲道:“題的是‘雙肩擔日月,一手轉乾坤’。”
“唔!不錯!”短須中年人露出滿意神色,繼續問道:“此話何解?”
“是說……是說……我多氏一族靠兩樣東西才打拚到如今的地位。一是扁擔,一是磨盤……”多鐸說到這兒,已經是滿頭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