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連達疑惑地道:“真的嗎?田兄,你不是在海鯊幫辦事嗎?怎麼,祁清關那小子敢含糊你,莫不是不想活了?”
田如海像被從山巔一下扔到了山腳,赧然道:“慕連兄,你沒有收到消息嗎?祁清關已經被補天聯盟的人給幹掉了。海鯊幫完了。”
“什麼,”慕連達奇道:“祁清關被幹掉了?我怎麼不知道?”
這句話聽在一星耳中還不怎麼,聽在田如海耳中卻如晴天霹靂一般。他太清楚慕連達的能力了。猛地站起身來道:“祁宗主被殺時,我正在他身邊,此事千真萬確,絕不會有錯。”
慕連達神色也明顯凝重起來,站起身來道:“可是城內的海鯊幫駐地仍然照常營業,如果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各個幫會的當家的也不會不知道,我的天,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天宇城的消息受了什麼阻隔嗎?還是有人壓著消息不放?”
“這個可能性基本沒有,幫會間的聯絡可謂經千錘百煉而來的最佳信息傳遞之法,根本不可能有人攔截住。”
田如海神情逐漸激動起來道:“那就是有人壓著消息不放了?這樣壓著有什麼好處?遲早還不是要讓人知道。”
慕連達道:“沒這麼簡單,我敢肯定其中定有些我們還無法了解的東西。現在隻有靜觀其變了。”
一星靜靜地聽著二人對話,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芒。可惜二人都未覺察到。
一星和田如海被慕連達安排住到慕連家大宅最好的一處客居之所。說是客人居住的地方,卻也是一個自成體係的小院。內中仆人婢女俱是上上之選,由此也可看出慕連達的財力氣度。
一星待婢女離去之後,信步走出客房,來到田如海房前舉手敲門。
敲了半晌,沒人答應。一星這才認真起來,貼近房門一聽,內中傳出悉悉索索的穿衣聲。心道這幾天也確實趕路緊了,難怪大早晨的就開始睡覺。
半晌,房門“咯吱”一聲開了。一個雲釵紛亂,衣衫不整的婢女低著頭走出來。用細不可聞的聲調道:“大爺,田郎讓您到院中小亭小坐片刻,他一會兒就出來。”說完,像做錯了事般,逃之夭夭。
一星目瞪口呆,良久,才苦笑地搖了搖頭。踱到院中花園正中的小亭坐下。
初秋的清晨清爽宜人,一星舉目四顧,見花園內猶有不少花在競相吐豔。他對此也沒有什麼研究,不知倒底是些什麼花。但看著這些姹紫嫣紅的尤物,卻讓他打心底生出些對造化自然的崇拜之情。一時竟有些癡了。
“一星兄在看什麼呢?這麼專注。”田如海在他身邊的石凳上坐下。手中竟還提著一個曲頸瓷瓶,陣陣酒香從中飄出,混和著微淡的花香,別有一番動人滋味。
“我正在想天宇城的事,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出是為什麼?”
田如海像變戲法般從身後變出兩個酒杯,邊向杯中斟酒邊道:“現在想有什麼用,等慕連兄辦完事回來,我們再想也不遲。”
一星笑道:“不錯!我的性子確實有點急了。”
田如海舉起酒杯的手突然頓在半空,苦笑道:“要不是知道一星兄是什麼樣的人,我一定以為兄弟你這句話是諷刺我來著。”
一星舉起酒杯,大笑道:“田兄教訓的是,小弟知錯能改,先罰一杯。”說完一仰脖,烈酒入腸。奇怪的卻是並沒有火急火燎的感覺,中正淳和,口齒留香。不禁讚道:“好酒!”
田如海像早知如此一樣,油然道:“酒名‘澗香’,市價五百金幣一兩,不可多得。”
一星頷首道:“確實值這個價。”話風一轉,問道:“那麼慕連府中的婢女價錢又是幾何呢?”
田如海沒料到一星竟然問出這麼個在哪裏說都尷尬無比的問題,要是在以前,不立刻翻臉才怪。可對一星卻是沒了脾氣,打又打不過,況且也算救了自己一條命,還能說什麼。隻好幹咳道:“兄弟,我們能不能不說這方麵的問題。”
一星緩緩地搖了搖頭。
田如海苦著臉道:“難怪一星兄這麼好奇。這麼長時間了,我田如海是什麼樣的人,兄弟你還不清楚嗎?娘們要不願意,霸王硬上弓有啥意思。”
舉起酒杯和一星對飲一盅後又繼續道:“慕連達是我的結拜兄弟,先前也在這裏住了不少日子。那個小婢名叫若若,那時就對我有意思。可兄弟我當年怕遭牽累,沒有答應。這回回來,也是自家知自家事,娶了若若,從此就在慕連兄手下混碗飯吃得了。”
說完,重重地歎了口氣。痛飲了一杯。
一星倒沒料到還有這樣曲折的經過,深深地看了田如海一眼道:“田兄,真的要在這裏終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