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一瞟李軒的銀色麵具,心裏有些發怵,不過仗著自己來曆不淺,也正了下神色,不依不饒道:“什麼誤會,這三人就是那日在官道上劫持我家小姐之人。”
陳師爺看到小丫鬟正和李軒吵鬧,再細看那張小臉,頓時一個激靈,暗道不妙,放下還沒入口的熱茶,隨意扔了幾個銅板,起身趕了過來。
“發生何事了?”陳師爺一副長者做派,推開王家三兄弟,盯著小丫鬟麵色不善道。
這時,跟隨小丫鬟的青衣女子也趕了過來,看著小老頭明顯楞了一下,努力回想著什麼。
陳師爺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正想找個辦法脫身。誰知那青衣女子頓時眼角一彎,衝著陳師爺微微一笑。那青衣女子本就生的一張俏臉,配著這嫣然一笑,驚得眾行人莫不頓步,李軒也是看得有些發癡,心裏如撓癢癢般難受。
“不知老人家近來身體可好,那日不曾找到木梯,我便命人打造了一部,老人家下次來的時候便不用怕閃著腰了。”青衣女子輕聲低語道。
陳師爺知道這女子八成已經認出來了,現在是在用言語試探一番。於是做出一副很莫名其妙的表情來,盯著青衣女子微微笑道:“小姑娘怕是認錯人了,我幾人乃是伏虎幫七言堂弟子,今日還有要事纏身,就不陪小姑娘猜啞謎了。”說完便要拉著王家三兄弟與李軒離去。
青衣女子笑得更深了,前步行至李軒身前,攔住了去路,毫不理會陳師爺發冷的麵容。“想必你便是此人的師尊吧,怎麼,大丈夫做事倒不敢擔當了。”
起初看到李軒的銀色麵具,青衣女子也是稍稍一愣,不過作為袁府的二小姐,倒是見過不少市麵,江湖中人也接觸過不少,壯著膽子便攔住了此人。
李軒心裏也有了數,暗想該如何收場,隻能用求助的目光射向陳師爺,自己鐵了心閉口不言。不過這倒是難住了青衣女子,頓時覺得李軒高深莫測起來。
陳師爺見李軒並不作答,稍稍心安,走上前來厲聲道:“小姑娘還是盡早離開的好,別誤了伏虎幫辦事,到時候可不是想走便能走的。”說完亮了亮腰間的七言堂弟子令牌。
青衣女子一見那七言堂弟子木牌,微微一皺眉。陳師爺暗道有戲,又加重聲音冷道:“小姑娘還是早些回家吧。”
青衣女子沒有再說什麼,把小丫鬟拉到身邊,無視陳師爺那張破臉,朝李軒輕輕笑道:“今日有些誤會,還望俠士見諒,不知俠士尊姓大名?”
陳師爺正想阻止,可李軒不知哪根筋不對,竟搶先答了下來。“七言堂冷麵。”
青衣女子掩麵而笑。“冷麵?俠士倒與之有些不符呢。”
冷麵,正是李軒加入七言堂用的名號,當時七言堂執事聽到此名時也是一愣,但是有李繼山的交代,也不還說什麼,便記了下來,於是七言堂有了一個叫“冷麵”的弟子,帶著銀色麵具,很是醒目。
李軒看著掩麵而笑的青衣女子,心中一醉,渾身不舒服,正欲再說些什麼,突然腰間一陣灼痛,一看才知,陳師爺正對著李軒吹鼻子瞪眼。不是因為街上人多,李軒早就提起拳頭朝陳師爺砸去。
“小女子袁暮雪,今日多有得罪,來日再登門賠罪。”青衣女子說完便挽著不滿的小丫鬟錯身而過,行了幾步,轉身對著李軒又是一個羞澀笑容。
李軒隻渾身燒著無名巨火,腳下一軟,差點跌下身來,竟完全感覺不到腰間加劇的灼痛感,也幸好帶著這麵具,不然一張紅臉定要被人瞧了去。
愣了半刻,李軒這才注意到陳師爺與王家三兄弟看戲般的目光,正了正身,便疾步朝前方奔去。
王家三兄弟搖著腦袋,默默思索著什麼。
“大哥,師傅是不是傷勢複發了,看師傅走路腿有些發軟。”
王老大輕輕點頭,道:“我們再去給師傅抓副藥。”說完三人便直接衝進藥房去了。
陳師爺歎息一聲,無奈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