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聞聲望去,隻見一白衣小老頭奸笑著走了過來,朝眾人嘿嘿笑道:“小老兒不才在官府當過一陣師爺,既然遇到這等事情,不如讓我來斷一斷,說不定這其中另有冤情。”
此人正是剛剛睡醒的陳師爺,聞李軒被人毒打就匆匆趕了過來。
不得不說這陳師爺形象氣質俱佳,很有說服力,眾人吼著說要斷一斷案子,其實也是想看看熱鬧,難得遇到這等有趣之事。
“你說他們三人是這位公子的師父,可有何憑證?”陳師爺指了指王家三兄弟向白衣書生問道。
白衣書生看著眾人期盼的目光,嘿嘿笑道:“剛才這三人都已經認他做父了,還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話大家可是都聽到的。”
眾人齊聲說“是”,白衣書生抿了抿嘴,反問道:“難道師爺還要審出個花樣來不成?”
陳師爺輕輕一笑,走到王家三兄弟麵前,指著李軒問道:“你三人可知你師父的大名?你三人又是何時行的拜師禮?何人可做見證?”
王家三兄弟連連搖頭。
“既然不知你師父姓名,也不曾行過拜師禮,又無人做見證,這算哪門子師徒。”
眾人一聽,一想,連連吼道:“不算,不算……”
白衣書生微微皺眉,盯著陳師爺。陳師爺麵不改色,對著白衣書生微微作揖道:“這位公子可還滿意?”
白衣書生見形式逆轉,又見客棧眾人跟著這小老頭瞎起勁,不喜道:“算你厲害。”
說完趕著王家三兄弟就要往官府走去。
陳師爺大喊一聲:“慢!”
白衣書生轉過身來,看著陳師爺,臉色有些發黑,斥道:“又為何事?”
陳師爺緊了緊肩膀,指著王家三兄弟問道:“這三人所犯何事?”
“攔路劫持,被我抓了個現行。”
“可有憑證?”
白衣書生輕聲笑道:“我就知道你這小老頭口能成書,自己看吧。”說完扔過來一白色布幔,上寫四行大字。
“莫問!
莫言!
一切盡在不語中。
附注:紋銀五兩。”
陳師爺哈哈大笑道:“這就能證明此三人就是攔路的劫匪?這位公子你著相了。”
“為何?”
“我猜測這三個應該是孤苦之人,到處乞討為生,又抹不開顏麵,所以寫著莫言,莫問之句,而這附注五兩應該是指三人開的工錢,這三人是乞討之餘又尋一份穩當的生計,五兩銀子就可換三個大漢做活,倒是十分的劃算呢。”
王家三兄弟聽完猛的一陣點頭。
陳師爺笑著走到王家三兄弟身邊,輕輕拍了拍三人的肩膀,微微歎息道:“真是可憐之人,大夥不如施些援手,敢問誰人不曾落魄過,誰人又不曾心酸落淚呢。”
不過陳師爺此話也恰恰觸道了王家三兄弟的淚點,因為三人也確實是這麼過來的,曾經乞討過,曾經心酸流淚過。
看著嚎啕大哭的王家三兄弟,眾人莫不心傷,還有人不時摸摸眼角泛濫的眼淚,頓時,在李軒和白衣書生驚訝的目光中,客棧大廳裏很快上演著一場“扶貧”活動,活動的解釋方正是陳師爺。
有一事是王家三兄弟怎麼想都不會明白的,那就是做強盜和做乞討好像沒有什麼差別,都是問別人要銀子,別人給銀子,還給的特別開心。
白衣書生看著眼前的“壯舉”,目瞪口呆,不過看著那張微笑的破臉,腦門已經黑了一片,因為陳師爺正帶著淫蕩的笑臉向他走來。
“這位公子印堂發黑,定是遇到的不順之事,不如也捐點銀兩,衝衝晦氣,積點功德。”
頓死,大廳裏響起了兩聲倒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