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吹牛皮。”黃非紅根本不信。“你小子哪來的錢?”
黃錦圖一時語塞,想起了二叔黃睜亮算命時說的預言。
“先睡覺。”馬春花也全沒了心情。
“你們隻管享受,休問我錢從何來?錢當然是我坐生意賺來的。”黃錦圖上床就隨著了。
第二天,黃錦圖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似乎忘記了昨天在張旺財家的遭遇。
按道理馬春花也該收攤回來準備早飯了,可現在卻連人影都沒見到。
砰砰砰——
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感覺敲門的人想破門而入。
“誰啊?”奶奶去開門。
小姑黃美麗奪門而入,臉色難看,黃錦圖猜測,大概姑父高進賭錢又輸了被高利貸追殺。
“美麗,啥事如此緊急?”黃老太太問。
“媽,沒事,您別擔心。”黃美麗故作鎮定,把黃錦圖叫進臥室,低聲怒問,“你幹嘛不接電話?”
黃錦圖關了靜音睡覺,這時拿起一看,居然十餘個未接來電,都是黃非紅、馬春花和黃美麗打來的。
“發生什麼事情了?”黃錦圖詫異。
“出大事了。”黃美麗哭喪著臉。
當下,黃美麗讓黃老太太待在家裏,領著黃錦圖下樓騎上她的電動摩托車疾馳而去。黃老太太覺得女兒有事情瞞著她,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黃美麗駕車飛一般的來到縣交警大隊。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黃錦圖皺眉。
“你爸出交通事故啦!”
“啊!?”黃錦圖眼前一黑,差點從摩托車上摔落。
“我爸傷得如何?”黃錦圖暗暗祈禱。
“你爸沒受傷,你爸把別人撞傷了,現在傷者送醫院,傷者家屬正在交警隊和咱們調解,得賠好大一筆醫藥費。”黃美麗長籲短歎。
原來黃非紅是肇事司機,一聽老爸完好如初,黃錦圖樂了,全家人為賠償問題唉聲歎氣,他簡直不放心上。
隻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對於他黃錦圖來說。
進入交警調解室,就聽到有人大吵大鬧,夾雜交警勸解的聲音,還有一個婦女捶胸頓足的聲音,一排長椅上坐著黃非紅、馬春花、二叔黃睜亮、三叔黃大力、四叔黃苦味和姑父高進,大家垂頭喪氣,情緒低落,任由傷者家屬破口大罵,卻不敢還口。
黃錦圖見眾親人本都是為生計奔波的窮人,但遇到困難卻來得十分整齊,無比的團結,很是感動,見姑父高進在,不由得對他爛賭品行也不那麼厭惡了。
從交警隊大門口進到調解室途中,黃美麗向黃錦圖簡要介紹了情況:今早黃非紅和往常一樣開著小貨車幫所在超市送貨,開車至一條僻靜空曠的馬路時,見人少車少,便放快速度,結果一輛名為“老年代步車”的電瓶車突然逆行過來,黃非紅嚇了一跳,但畢竟是老司機,雖驚不亂,急忙猛打方向盤,同時急踩煞車,躲避老年代步車,結果剛打方向,後麵一輛摩托車呼嘯而來,正好撞上打橫的小貨車,騎摩托車的是一位洗剪吹青年,騎得飛快無比,仿佛趕著去聽越南洗剪吹天團的演唱會一般,而且可能擔心破壞藍色大刺蝟發型而沒有帶頭盔。當下隻聽“砰”一聲巨響,洗剪吹青年就像超人一樣飛向天空,但很快就被地心引力吸了回來,頭皮縫五針、腦震蕩、肋骨斷兩根,手臂骨折等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而老年代步車鎮定自若地緩緩逆行闖紅燈而去,不知下落。
“洗剪吹死不足惜!”黃錦圖憤恨地道。
“可不是嘛,但別落在咱家頭上啊。”黃美麗搖頭歎息。
雖然交警初步判斷雙方負同等責任,可是傷者為大,洗剪吹青年家屬來了一大堆,氣勢洶洶地向黃非紅索要賠償,而且還邀請一些社會上的混混前來助陣,黃非紅天生老實人,又不會說話,從來沒有肇事的經曆,嚇得麵如土色,急忙把親戚叫來,希望大家幫忙出主意解決此事。結果所有親戚都聞訊趕來,隻有親兒子不接電話。
馬春花見黃錦圖姍姍來遲,瞪了他一眼,但又想他來不來都一樣,黃家麵臨著高額的賠償,這無疑讓黃家艱難的生活雪上加霜,不由得悲從中來。
黃錦圖一看對麵長凳上的洗剪吹家屬。卻發現長樂幫的山豬等混混也在其中,高進低聲告訴他,這幾個人根本不是傷者家屬,而是家屬請來鬧事的混社會的,幾位長樂幫眾不愧是鬧事的專業人士,在對麵又是大罵又是威脅,神情凶惡,黃家一方稍有異議,便大喊為了受傷的洗剪吹青年不惜拚命,出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