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醫館裏,林清歡正在搗藥,來了一個漂亮姑娘,姑娘以帕遮麵,羞澀一笑:“有勞小先生診治一二。”說完低下頭,一邊還抬起眼睛偷偷瞧著林清歡。
林清歡不明白,為什麼這段時間醫館突然多了很多年輕姑娘,還專挑老掌櫃不在的時候來。
林清歡朝姑娘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藥錘,整理一下衣衫,淨了手,端坐在老掌櫃經常坐的紅木椅子上,學著老掌櫃的語氣,端莊大方的向姑娘招手道:“請坐!”
姑娘看到林清歡對她笑,愣怔了一下。
林清歡心想:難道我笑得不夠職業嗎?想起之前爺爺說過的,醫生的笑,必須是能夠讓人心生安定,笑得太少讓人覺得冷酷無情,笑得太多又顯猥瑣,難道是笑得太過了?輕咳一聲,麵上的笑容減去一兩分,朗聲道:“請坐!”
姑娘靦腆的點點頭,款款移步過來,林清歡搭上她的皓腕,仔細感受肌膚下的脈搏。
來到這裏已經三年多了,林清歡已經習慣了沒有空調、電腦、微波爐的生活,這裏的日子雖然清苦,但也不缺衣少食,最重要的是,還能繼續活著,活著度截然不同的生活。
仔細端詳著對麵的臉,麵色紅潤,眼神活泛。見林清歡看她,姑娘趕緊低下了頭,不但臉紅了,脖子都紅了。
清歡低頭看了看自己顯得有些平坦的胸部,不禁有些無奈,這副身板明顯是發育遲緩,雖然個頭長得還算高一點點,畢竟才十五歲,穿了男裝,竟然所有人都無所懷疑。
她是女娃的秘密也隻有老掌櫃知道,據他說是他去采藥,順便把她撿回來的,他是個江湖郎中,漂泊半生,上了年紀,想安定下來,之所以在這裏落腳,不過是看中了鎮子後麵的那座山罷了。
那山莽莽蒼蒼,裏麵長著不少珍奇草藥。
“舌頭伸出來看看”林清歡吩咐道。姑娘對著她快速伸了伸舌頭,淡紅舌,薄白苔,再正常不過了,林清歡心生疑惑,不禁問道:“姑娘,您哪裏不舒服呢?”
姑娘盈盈美目望向她:“小女子名叫翠翠,是後街裁縫店的。”
“哦!”她更疑惑了,裁縫店的跟哪裏不舒服有什麼關係,裁縫的職業病會不會是勞損之類的?於是又問道:“所以,姑娘是哪裏不舒服?”
姑娘臉色更紅,期期艾艾道:“小女子……心裏有些不安寧,夜裏睡得不大好……”
“看姑娘脈象並無大礙,夜裏睡得不大好?是思緒太多麼?”清歡一邊問著一邊看過去,她一邊點頭一邊抬眼看清歡,眼光與清歡的一觸即躲,一副嬌羞不已的樣子。
這是思春麼?清歡暗自好笑,表麵上做得一副端莊相:“那我幫姑娘開個鎮定安神的方子吧!”
姑娘卻跺了下腳,口裏罵了一聲:“呆子!”轉身就跑出去了。
思春為何不對心上人表白心跡,卻來醫館?林清歡百思不得其解,皺著眉頭想了好久,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部,恍然大悟。
這時,內院傳來老掌櫃洪亮的聲音:“阿福,阿福!”
“哎,來啦!”林清歡一邊應著一邊跑過去。
阿福這個名字是老掌櫃隨便給她取的小名,最初老掌櫃問她叫什麼名字,她說林清歡,老掌櫃把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大:“什麼?你再說一遍!”
清歡又說了一遍,老掌櫃嘟囔了一句:“不好聽,不喜氣,叫阿福喜氣!”
林清歡跑過去時,老掌櫃正背對著她忙著什麼,一邊吩咐道:“去外麵把門關了,今天不診病了!”
樂得清閑,林清歡一溜小跑把門關上了,還落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