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擴大到這種地步。
看著對麵正在指揮眾將排兵布陣的越岑,祁雲突然對這位太子殿下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原來這小子不是那麼廢材啊!算盤倒是打得挺精的!首先他是一門心思想活命,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再匪夷所思的許諾,隻要是能鼓動人心,他都會毫不忌諱地開出來。”
“至於事後兌現……這小子肯定知道自己沒那個能力。不過,做不到又怎麼了?又不是他越岑不爭取。甚至還可以讓人們明眼看到,他堂堂太子在大殿之上請求過了,也哭訴過了,隻是皇帝老子不應允罷了!”
“這倒好,當兒子賣了人情、賺了民聲,所有黑鍋卻是由當老子的來背!不過越岑也不怕老子不喜,反正皇帝就他們一個兒子,再怎麼不喜,到頭來皇位還是他的!”
“他想不了這麼遠?我看不是!——要是沒有安排好完善的退路,他現在能這麼神采飛揚、誌得意滿麼?多多少少會顯露出一絲沉重之色吧!除非他天生神經大條,或者說神經發育不完全。”
……
這皇城的禁衛,還算是比較訓練有素的,行動起來也是有條不紊,毫無亂相。隻是他們人數太多,周圍的空地又太少,即便將之前陣亡士兵的屍體全數收斂起來,這一萬人的大軍也難以展開陣型,隻能見縫插針地硬塞了。
最後,所有的街道都給塞了個水泄不通,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人頭!四周的建築物上,隨處都能看到一簇簇擁擠的身影!祁雲心想,這要是火攻起來,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看對方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祁雲將最後一粒花生米丟進嘴裏,拍了拍手站起身來。
祁雲這隨意地一個起身動作,卻是撥動了禁軍們緊繃的神經,所有人都“霍”地握緊了手中的各式殺器。數千鋒、刃反射著陽光,仿佛是陡然耀起的數千金星,晃得人眼睛都無法睜開!
祁雲大手一揮,道:“不要緊張,不要緊張,動手前容我先聲明兩句。”
越岑抬手止住了準備下令的將官,冷冷道:“有什麼遺言你就說吧!本太子倒想聽聽,你這人人得而誅之的人魔臨終還有什麼遺憾!”
祁雲笑道:“哈哈!你這傻X玩意兒有時候還真是挺逗的……放心,我會留你到最後的!”
越岑聞言,驀地雙目鼓瞪,青筋炸顯。不過最終他還是成功地抑製住了自己的怒火——顯然,他現在表現得比之前要“成熟”多了。
越岑深吸了幾口氣,恨恨地瞪著祁雲大聲道:“煌煌東越,禮儀上邦!我堂堂東越太子豈會與你這等妖邪之人一般下作,徒作那口舌之爭!暫且讓你猖狂猖狂又能如何?待我正義之師雷霆而動時,將會是你灰飛煙滅之期!”
“越岑在此立誓,今日必殲人魔祁雲,還我東越百姓一片朗月晴空!”
“若有違此誓,吾將辭太子位,永不反朝!”
越岑以靈蘊催動的“霸氣”之言遠遠傳播開去,頓時讓每一個人滿為患的廣場,每一條擁堵不堪的巷道都沸騰了起來!民眾們敞開了胸膛,揮舞著拳頭,山呼海嘯著擁護太子,唾罵祁雲——其聲勢仿佛比這炎炎夏日的熱浪更加熾熱、更加澎湃!好似整座山城都在為之栗栗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