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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擺的不是席案,而是安置了一張碩大的長方形條桌。
席案是正規酒宴的做派。主人家在這裏用條桌擺宴,則是想讓仙長融入這闔家歡聚、親情濃鬱的氛圍——倒是費了一番心思。
用圓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在上下尊卑嚴謹的世界,即便是貧居陋宅也不會有圓桌存在——圓而無序,何來尊卑可言?
因為綾楓先行回房去了,所以徐老太恭敬地將祁雲引入主座,自己則陪坐左側。
待眾親眷均已入座後,很快,一盤盤騰著熱氣、噴著濃香的珍饈佳肴便流水一般地盛放上來……
那些青蔬、靚湯還有各式做工考究的小菜都還好,祁雲見之也隻是吞了吞口水,翻滾了下喉結;
而當色澤紅亮,掛滿厚厚的醬汁的蹄髈、排骨,還有油黃酥爛的燒雞、燜鴨等大葷之菜闖入祁雲的視線時,眾家眷都頓時覺得堂中光線好像驀地亮了起來!不過……這亮光不似來自於燭火,而仿佛是出自仙長眼中的精芒!
不過,沒人想到“得道高人”是餓著了急,卻是在那裏感歎“高人”的法力精湛,連眼光都是這麼淩冽!
徐老太率先起身舉杯道:“今日,我等凡夫俗子能有幸與仙長同席,實乃三生造化啊!僅以三杯薄酒,一謝仙長所賜之幸緣,二謝仙長方才解難之恩!”說罷,一連三杯酒仰頭喝盡。
老太太的豪爽作派頓時得到了親眷們的盛讚,也點燃了他們的敬酒熱情。
頓時,不論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興奮了起來,一個挨一個地起身給仙長敬酒,其間連一點停頓的空隙都沒!而且輪到誰時,誰都是麵色紅潤、容光煥發,好像能與仙長喝上一杯,便能沾上一點仙靈之氣似的……看那踴躍的架勢,若不是家教甚嚴,長幼有序,估計都會爭搶起來!
應璣作為僅次於祁仙長的“道長”,也是眾人仰視的存在,同樣也是被眾人禮敬的對象。他也很享受這種受人愛戴、受人崇敬的感覺,因為他覺得這是世人對他所做出奉獻的一種肯定,所以一直都麵帶著微笑一一回敬。
這裏麵唯一心情抑鬱的就隻有祁大仙長了。他可是重點招呼對象,根本連放下酒杯動動筷子的空閑都沒,隻能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舉杯—回敬,舉杯—回敬……一邊還要以無上道性迎接著來自眼皮底下一波波極致誘惑的挑戰!
特別是眼睜睜地看著它們被zhi解—夾走—咀嚼時,祁大真人的道性差點就鎮壓不住意識的暴動了!
好在酒終於過了三巡,禮數總算是周全了!祁雲對著酒杯輕輕一擺手,眾人也不敢再敬——畢竟這是仙長,隻要他作出封杯的態度,誰還敢硬拉著他灌啊?而且人家能陪自己這些俗人飲上三巡,已經算夠給麵子了。
停下酒後,祁雲終於從煎熬中解放了出來,專心致誌地投入到解決溫飽的生存大計之中……隻不過他有礙於仙長的身份,動作幅度也不宜過大,隻能加快速度和頻率。
沒人看得見他的筷子是怎麼伸出去的,也沒人看得到他夾回的是什麼菜,甚至都無法看到他是怎麼咀嚼下咽的!他們所能看到的隻是桌麵上留下的道道殘影,和頃刻間就露出了底釉的菜盤……
人們對仙長的崇拜有時候很盲目,即便祁雲如此狼吞虎咽、風卷殘雲,但是仍舊沒有一個人以為它是餓成這樣的,還以為這也是仙長不同凡響之處,連吃飯都這麼飄逸灑脫,這麼……風馳電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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