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本來被大個一瞪給嚇到，不過聽祁雲之言又緩和了過來——畢竟是求人辦事，所以祁雲的語氣很讓他寬心。
“不礙事、不礙事，這位小哥有什麼問題就請問吧，老漢知無不言。”
祁雲從懷裏掏出他畫好的沉心草遞給老楊，“請問老人家是不是之前曾經出售過此草？”
老楊拿著畫紙看了片刻，又回想了一下，這才點頭道：“對，是有這個印象。因為當時購買之人出手很闊綽，一株不認得的水草賣出這個價格讓我當時高興了好一陣子，所以哪怕是過去了半年仍有印象。”
祁雲聞言眼睛一亮，趕緊又問道：“那敢問您是從何而得的呢？”
老楊歎了口氣這才娓娓道來，上了年紀的人多少會有些絮絮叨叨：“哎，本來老漢已經退出大海二十年，這輩子也不準備再討這個活計……哪知我家那可憐的媳婦身子骨差，自小容易心頭絞痛，還時常昏厥，尋醫問藥了多年還是不見改善。”
老楊找了張椅子坐下，也請祁雲二人入座，而後繼續講述道：“而在半年前我碰到一位遊方道士，被告知若以海中一種名為‘牛鼻魚’魚幹入藥，方能治愈此症……無奈之下，我也隻好打破誓言再次出海。”
老楊頓了頓，繼續回憶道：“傳聞此魚最多的地方在一個名為‘蛟龍灣’的海域——那裏洋流繁複，而且到處都是漩渦和暗礁，被人們稱之為‘鬼門灣’，在海上討食的人沒有敢去那裏碰運氣的。”
說道這裏，他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些許自豪，“我與大海打了大半輩子的交道了，對它脾性的了解甚至超過了解我自己……有我遠比常人豐富經驗和多年積累的聲望作保證，並在高額報酬的許諾下，這群水手才敢同我一起進入這個絕域與天一搏。”
“雖然我們在經曆多次危險後終於從鬼門灣裏成功揀了一條命出來了，不過仍舊還是沒有見到牛鼻魚的身影，隻帶出一船豐富的海貨和那株奇特的小草。哎……我這媳婦的病啊，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希望，可憐了我的小孫子啊！”
老楊說完搖頭歎了歎氣，拿起桌上的茶杯默默地喝了起來。
祁雲見此，便起身道：“老人家，我有個請求。雖然我知道頗為唐突，但是此物幹係甚大，所以……”
老楊看了一眼祁雲了然道：“你是想要我再出一趟海是麼？……哎，我老了，也不再有那個膽量，上次我們都差一點回不來了……二位還是放過我，讓我安享個晚年吧！或者你們找其他的老船師問問？地點我也給你們指明了。”
祁雲淡淡一笑道：“按您剛才的說法，估計找到一位敢於去蛟龍灣的船師相當難，我也不願意去費那個神。不過您若是聽我說完就不會這麼擔憂了。”
在老楊疑惑的目光下，祁雲也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我隻希望您能把我送進蛟龍灣海域的邊緣地帶，餘下的事情我自己處理。而您隻用將船停在海域邊緣等我一月，若一月之後我未回返，您便可以自行回航。”
老楊不解道：“在茫茫大海中，你一個人離船一個月能幹什麼去？”
祁雲笑而未答，隻是端起茶杯刮了一下浮沫。
老楊活了大半輩子了，人老成精的他當然知道祁雲這是不願透露，於是苦笑道：“好吧，隻當我沒問……竟然你們的要求也不高，那我就在此先答應了。我也知道我若是不答應，你們也不至於這麼簡單被打發是吧？”
祁雲還真是這麼想的，先禮後兵嘛，不過他對於長輩還是不會過於刁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