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朗”剛想跳下去的三牛子又停下了腳步，這是炮彈上膛的聲音，從炮彈上膛到發射應該有10秒，煙霧彌漫，觀察手被煙霧彈幹擾，看不到目標隻能盲目射擊，這樣節省了射擊時間，所以隻有8秒了。三牛子猶豫了半秒鍾，咬牙從腰間拔出一個高爆手雷，緊跑兩步飛身盤住了炮管，拉開引線，順著炮口就把手雷扔了進去，手雷的引線延時有5.5秒，足夠在炮彈發射之前炸掉彈頭了。
這些坦克來的目的就是要炸毀地麵固定工事，所以他們不需要穿甲彈，隻需要高爆集束炸彈，以求用更大的破壞力摧毀建築物。集束炸彈的彈頭引信非常脆弱，隻要那個手雷一炸，受到撞擊的炸彈會對周圍三十米之內的任何目標進行無差別攻擊，炮管碎片更會把這種威力擴大，三牛子隻有三秒都一點的時間跨越這三十多米的死亡距離了。
“坦克要炸了，快臥倒。”
這邊高千裏剛在耳機裏收到了三牛子傳來的警訊，身子一伏地麵，轟隆隆的爆炸聲就傳了過來，氣浪掀飛了他的頭盔，碎石瓦礫把高千裏連同他身邊的幾個人全都埋了起來，不過埋的不算深，爆炸過後，一幫人爬出了土堆，高千裏第一個衝了出去，高聲喊道：“三牛子，你他媽死了沒有。”
“在這邊兒。”另一名親衛架著三牛子跑了過來：“團長，這小子命大，就屁股蛋子上掉了快皮。”
三牛子摸了摸腦袋：“娘睞，我眼瞅著坦克上麵的炮塔朝我飛過來了，我尋思著肯定他媽上地府報道了，沒想到那炮塔飛到俺屁股後麵翻了個身，正好讓咱剩下個囫圇個的，鳥蛋的，嚇死俺了。”
幾個人還在談笑風生，忘了這是什麼地方。
“臭小子，這把算你命大。”高千裏拍了拍三牛子的肩膀：“等回去我給你請功，咋也混個銀鷹章戴戴。”
三娃子正想回話，突然看到煙霧中衝出了一輛戰地越野車，車上的機關槍劃出一道弧線，彈幕打著橫的掃了過來。
“趴下”
幾個親衛同時喊了一聲，齊齊將高千裏壓倒在地，三牛子剛掛了彩動作最慢，爬在了人堆最上麵，幾發子彈射穿了他身體，三牛子回頭就是兩槍，他這輩子打的最準的就是這兩槍，也是他這輩子最後的兩槍，一發子彈打中了那個機槍手，一發子彈鑽進了汽車油箱。
又是一陣劇烈的爆炸過後，親衛爬了起來，拽起發懵的高千裏就跑。高千裏想到了在皇家陸軍學院時一位老師的教導。在戰場上，要做到不興奮、不放鬆、不緊張、不懈怠。四個“不”。他除了不緊張，其餘三個全忘了。
“團長，敵人設置了臨時火力點，兄弟們無法完成穿插，怎麼辦？”
高千裏看著斷一條手臂的二營長，狠聲道：“親衛隊和我斷後，其餘人向後突圍。”
“團長。”
“團長再堅持堅持吧。”
手下一片勸阻之聲，如果剛來的時候他們要突圍還情有可原，現在已經傷亡這麼大了，而且眼瞅著大部隊就要上來了，高千裏再說撤，誰都不甘心，再說他們也不想讓高千裏留下殿後。
“那好，既然兄弟們都不怕死，咱們就給大秦守住這道門戶。”
圖侖的激戰還在繼續，從跟後麵殺過來的龍盾主力由鐵木托帶隊，從天竺外圍部隊防線上撕開了一道口子，率先突進了城內。他看到了密集的炮火覆蓋了城區東南部，一邊跑，一邊拿著衛星電話狂吼：“空中支援，把對方的重火力武器打掉。”
大秦的裝甲部隊姍姍來遲，這麼多坦克裝甲車可沒辦法空運，天竺外圍的部隊被徹底打散了。自行榴彈炮和坦克裝甲車的炮火還在延伸，整個圖侖在兩方的狂轟濫炸之下變成了一片焦土。
高千裏被龍且撲倒，十三發子彈在十三個圍上來的天竺士兵腦袋上留下了十三個血洞。龍且爬起來拽著高千裏就要走。
“我不走，兄弟們都留在這裏，我他媽跟阿三拚了。”
一隻四三碼的軍用皮靴在高千裏眼前慢慢放大，透支了體力的他根本做不出規避動作，被狠狠的抽倒在地。鐵木托收回腳，看了看口吐鮮血攤倒在地的高千裏，兩手一攤：“先生說了，誰都可以死，就你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