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布河的小腹上已經被流彈擊中了一次,現在連左臂也受了傷,雖然死不了,但他還是查覺到血液的大量流失對戰術動作的影響。
邱鵬心中默默的說了一句:“最後一搏了。”他對臉色蒼白的久布河點了點頭,兩人同時從一個露出地麵半截的水井後麵站了起來,瘋狂的朝對麵的敵人開槍掃射。
被兩挺重機槍壓製的塔西墨人並不能長時間的瞄準,所以他們隻能對著這個方向胡亂開槍,子彈很小,這種射擊打中兩人的幾率不算太大。
遠處突然站起來一個扛著火箭筒的黑人婦女,她的動作很快,在被擊斃之前扣下了扳機,當火箭彈帶著一溜青煙朝邱鵬二人飛過來的時候,那黑人婦女的腦袋已經被撕成了碎片。
“真的要死了嗎?”兩人腦海裏同時出現了這個問題。
答案很快出現了。那肩扛式火箭彈還沒有飛到一半,卻不知道被從哪兒射來的幾發子彈準確的擊中了引信。死神的請帖在半空中被點燃,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把久布河撞了個趔斜,幸好邱鵬一把拉住了他。
一名隻有**歲的少年從兩個目光呆滯的傭兵身後閃了出來,手裏拿著一把明顯經過了改造的布沙雷爾特種突擊步槍,用單發一槍一槍地幹掉了前麵的所有敵人。
一梭子打完,他把槍往後一甩,跟在那少年身後一名黑人少女隨手遞給他另一把裝好了子彈的槍。兩人的配合行雲流水,中間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讓人看起來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邱鵬和久布河四目相對,同時發現了對方眼中的震驚。等那男孩兒要繼續往前走的時候,久布河連忙叫住了他。
“呃,等等。”那男孩聽到了喊聲緩緩的轉過頭來。這時兩人才發現,他竟然是個秦人。
“請問你是撒倫特比族派來的援軍嗎?”久布河有些不確定。
果然,那男孩兒搖了搖頭,用標準的大秦語答道:“我是傭兵,隻要是殺塔西墨人的活我都接,而且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呃,你是不是逆鱗?”聽到久布河的問話,邱鵬立刻想到了一個傳說,他也帶著一臉期待地表情看著那個男孩兒。
那男孩兒仔細地觀察了兩人一番:“是的,我這次主要是做為撒倫特比族的援軍前鋒來給你們暗刃解圍的,我想這裏隻有暗刃是秦人吧?”
兩人一聽,他還真是那個傳說中的逆鱗,而且逆鱗果然是個小孩,不過和傳聞有出入的是,這個小孩並不是非洲人,而是秦人。
“嗯,十分感謝你來……來……救我們。”被一個小孩所救,不管怎樣兩人還是感覺很不好意思,邱鵬對逆鱗的槍法十分羨慕,趁著功夫趕緊請教:“逆鱗大俠,您是怎麼彈無虛發的打中目標的?”
逆鱗十分神秘地一笑,在兩個人尷尬地目光中答道:“我開槍,全靠人品。”
目送著人品處於二十四小時爆發狀態的逆鱗和他的女隨從消失在廢墟裏,邱鵬和久布河連忙把剩下的戰友都聚攏在一起,等待後續援軍的到達。
當鐵木托帶著暗刃的增援部隊見到這支殘兵的時候,所有人都摘下了鋼盔。
久布河整理好稀稀拉拉的隊伍,一瘸一拐的走到鐵木托麵前打了個立正:“報告長官,暗刃參戰人員已經列隊完畢。應到213人,實到……”久布河的雙眼像在血池子裏泡了一宿似的通紅,兩條血淚無聲無息地順著眼角淌了下來,他強忍住沒有哭出聲來,沙啞著嗓子喊道:“實到30人,報告完畢。”
鐵木托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遠處的雲彩已經被沙漠中的微風吹成了絲線
天色漸暗
黃昏如同往常一樣邁著優雅的步伐緩緩而來。
蒼穹裏鑲嵌的大盤子釋放了一天的光和熱,也該到休息的時候了。
她隻關心自己的起落,而生命的起落與她無關。
不時傳來的槍炮聲毫無節奏感而言。
那紛亂的聲音和硝煙裏的血腥味攪拌在一起,讓人仿佛置身於野獸廝殺過後的鬥獸場。
不知哪個角落裏有個沒死透的塔西墨女人。
女人偷偷地小聲哭著,她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
衣衫襤褸的男人們拿著凶器整齊的排列在廢墟中,就像主題公園裏的群體雕塑。
雕塑是不會去行凶的,這很幸運。
負責警戒的暗刃傭兵找到了那個黑人女子。
清脆的槍聲傳來,把一個不知是邪惡還是善良的靈魂送上旅程。
那微弱的生命之火即將熄滅,她哭的斷斷續續起來。
灰色的旋律,泣聲如歌,殘陽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