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血腥戰地(2 / 2)

“操。”侯致遠吐了髒字,他就趴在久布河身側兩米之外。

“大酒頭,你他媽瞄準的時候別嘀咕行不?”侯致遠瞄準鏡裏的目標已經被別人提前幹掉了,所以侯致遠十分不爽:“搞地老子總分心,崩了仨槍子,幹死一隻鬼。”

久布河的眼睛沒有離開瞄準鏡:“我需要狀態,這是一種自我催眠模式。”說著話的功夫他又殺了一個人,然後慢慢收起槍匍匐著向後退到沙丘的緩坡上,從後腰上取下掛著的酒葫蘆喝了一口:“猴子,你瞄準的時候還能聽到我說話,就是因為你不專心。這裏槍聲這麼亂,你以為還和我們在南部叢林那邊一樣可以放鬆地殺人呢?”

侯致遠也爬了下來一把搶過久布河手裏的葫蘆:“這裏麵可有我的份。”他把剩餘的液體灌進胃裏,再把不小心從葫蘆口裏掉出來的大蠍子甩了甩,見上麵的沙粒抖幹淨了才從新放了進去,戲謔地說道:“就說下火線的時候不小心把酒灑光了,要不邱胖子非把這動物屍體給上交不可。”他把紅外瞄準鏡卸下來,狙擊步槍往身後一背,然後把瞄準鏡裝到挎在胸前的衝鋒槍上,端起槍對著久布河上下晃動:“你小子老實交待,嘀嘀咕咕的就可以避免被幹擾了?”

久布河也不害怕,因為侯致遠並沒有打開衝鋒槍的保險:“隊長,是我,別開槍。”他舉起雙手,裝作一副投降的模樣:“你之所以會被幹擾,是因為你沒有入戲。應該把殺人當做一種藝術,充分的投入進去,才不會分神。那時候你眼中隻有目標,沒有別的。”

在暗刃裏,侯致遠的沉著冷靜,思維靈活。要論組織能力他還能排的上號。但比起軍事技能,除了鐵木托還沒人是久布河的對手。

侯致遠緩緩的放下槍,仔細的回味著久布河的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個經驗應該在我們團隊以後的訓練和實戰中大力推廣,特別是狙擊手。”

陣地上的槍聲越來越稀少,過了一會竟然全部停止了。根據這個來判斷,塔西墨族逃出來的士兵對防禦陣地的衝擊已經結束,要不就是被全部消滅了。所以兩人也不著急回去,就在緩坡上相互討論了起來。正說的起勁呢,侯致遠突然伸手阻止了久布河的長篇大論,耳機裏傳來了鐵木托的命令,他眯著眼睛聽了一會,然後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伸手拉起久布河:“走,外圍的戰鬥已經結束了,我們準備突進去。”

經過了三個多小時的戰鬥,撒倫特比遊擊隊已經占領了辛基姆的外圍城區。太陽已經爬出了地平線,周圍的沙漠裏隔三差五的躺著幾個屍體,遠遠看去就像在一塊黃色的土布上點綴了許多顏色的抽象畫。

種族鬥爭是最殘酷、最泯滅人性、最道德淪喪的鬥爭。雙方都不會收留俘虜,傭兵們有自己的行事準則,他們在戰場上隻會殺人,並不像塔西墨族士兵那樣燒殺搶掠。邱鵬目瞪口呆的拿著那個開了瓢的大葫蘆,斷裂的窟窿旁邊還掛著半截流著綠色汁液的蠍子尾巴。

“哎,真他媽背呀,俺就泡上地時候喝了一口。”

看這邱鵬垂頭喪氣的樣子,侯致遠和久布河相視一笑,這下連撒謊都不用了。他們攻進來的時候正好有一顆子彈從久布河屁股旁邊飛過,把那個巨大的葫蘆撕碎,隻剩下頭半截拴著繩子掛在他腰上。三人當時哪有功夫管這事,連忙躲進了旁邊一個沒了棚頂的破土房裏。

那土房子很大,除了侯致遠的第二組十五個傭兵外,牆角處還有幾個撒倫特比族的遊擊隊士兵,那隊士兵的長官正趴在一個打斷了四肢的塔西墨族婦女身上,快速的挺動讓那個表情麻木的黑人婦女渾身亂顫,四肢的傷口處不時的噴出一縷縷鮮血。

野獸的嘶吼、痛苦的呻吟、放肆的哄笑。這些對司空見慣了的暗刃傭兵並沒有造成任何影響,在這個地方沒有道德準繩。沒有憐憫、善良、寬恕、容忍、謙讓等等等等高級靈長類應該有的感情。而擁有這些感情的人已經被埋在沙子裏,或者正在等待被掩埋。

“操他媽的這幫畜生,他們搞種族戰爭不會就是為了天天整這事吧?”邱鵬麵無表情地撇了一眼身後的黑人,隨口發了個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