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番-浪子(3 / 3)

薩姆平靜的閉上了眼睛,擼起袖子把右手放在桌子上,一句話不說。

“真是位勇敢而誠信的紳士。我們應該給薩姆先生鼓掌。”

“啪啪啪”大衛帶頭鼓起掌來,稀稀拉拉的有幾個人跟著拍手。

他從身後抽出那把寒光閃閃的砍刀,邪惡地舔了舔嘴唇,轉到桌子對麵,拿著刀在虛空中來回的比劃著,好像正在衡量下刀的角度,就在薩姆神經稍微放鬆的那一刹那,大衛突然毫無征兆地猛砍了下去。

“啊”淒厲的慘叫聲傳來,薩姆捂著手腕在地上滿臉痛苦地滾來滾去。眾人幾乎不敢相信,一直武力過人的大衛使了那麼大力氣竟然沒有把薩姆的手砍下來。

見東區傑克幫的其他成員就要衝過來,賭場的保安立刻上前掏出武器把他們圍了起來。

“怎麼?想壞了規矩?”

“大衛,你這個騙子,你明明可以一刀結束的。”

聽到傑克幫裏有人喊了這麼一句,大衛慫了慫肩膀,兩手一攤,滿臉無辜地答道:“我也不知道薩姆先生的手臂這麼堅硬啊,我從來沒有在這種情況下砍別人的手嘛,你們必須體諒我,等下次再砍的時候我就有經驗了。”

說完,他再次舉起砍刀,然後毫不猶豫地命令兩個手下把薩姆按在桌子上,用力猛剁。一聲聲慘叫伴隨著鮮血和骨頭茬子飛散到桌子的每個角落,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屠夫切肉餡的場景。

感覺血流的差不多了,在眾人心中呐喊了無數次後,大衛終於砍掉了那隻肥乎乎的手掌。

所有人都解脫了似的齊齊地呼了口長氣,連大衛也不例外。他舉起浸透了鮮血袖子,往頭上一抹,汗水到是沒有擦掉,那些粘糊糊的血液留在他臉上,反而顯得大衛更加猙獰可怖起來。

“累死我了,這活兒可真不是人幹的。”他好像才發現眾人的臉色不對似地喊道:“還愣著幹嘛?難道你們想讓勇敢的薩姆先生失血而死嗎?”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昏迷的薩姆抬走了。

賭場老板回來後對大衛的表現十分滿意,答應明年春天就把女兒嫁給他。

在大衛的期待中結婚的日子終於來臨了。那天有點陰沉,那天還下起了小雨。五彩斑斕的霓虹燈像節日的焰火一般絢麗多姿。讓人逢喜事精神爽大衛更加心情舒暢了一些。街區的中間,大衛穿戴整齊地領著幾個保安準備迎接美麗的新娘子。

新娘子出現了,可惜和大衛想的有些出入,她穿著婚紗,卻手挽著一名高大帥氣的中年人。好像那名中年人才是真正的新郎,兩人很配,都是金發碧眼,都是高鼻梁深眼窩。

“為什麼?”大衛平靜的走到她麵前問到,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手在顫抖。

“滾開。”斷了手的賭徒囂張地喊叫著。

大衛沒有看都沒看薩姆那副奴才一般嘴臉。

“對不起,我覺得你這樣混下去是沒有出路的,而比爾先生才是真正的紳士。”女子臉上帶著些許抱歉的神色。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大衛依然平靜,他的手抖得更厲害了,好像要抽筋了一樣。

“哦,這有什麼區別嗎?親愛的,我們都給對方留下了美好的回憶不是嗎?”女子開始有些厭惡了,她不能理解秦人那種十分保守的思想。

薩姆對大衛的表現有些不滿,他把那條斷手放在胸口對著高大帥氣的中年人深深一禮:“比爾先生,這個家夥好像阻礙了婚禮的進行。”

大衛緩緩的抽出刀,瘋了一般地衝向對方,可惜他後麵的人沒有一個上來幫忙。槍聲響起,大衛隻有落荒而逃,躲避追殺的日子裏,那些曾經炫目的霓虹燈在他眼裏變的愈加厭惡。因為這些閃爍的光芒可以暴露出自己的位置。

他不知道自己逃了幾天,當看到那個方向傳來的火光,他崩潰了,拚命的跑回了家,從廢墟裏把年邁的父親拉出來,卻隻得到了一句短暫的遺言。

“回大秦去吧,這裏不適合我們這些底層的秦人生存。”

大衛哭了,他嗚咽著問道:“我要報仇,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老人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把大衛嚇的趕緊將他抱緊。

“我們的老家在大秦東北道龍江郡的白水,我已經有40年沒有聞到家鄉的味道了。”聽著兒子就在那裏一直哭,老人臉色潤紅地掙紮著坐直了身體:“你是個男人,你還年輕,這些經曆對你以後有幫助。兒子,離開這裏吧。”

回光返照並不能真正挽回老人的生命。最後隻來得及告訴他所擁有的大秦名字,老人便閉上眼睛,死在了大衛懷裏。

白水城的春天明顯比斯加維拉斯暖和不少。剛剛來到這裏沒幾天的大衛正在一家小賓館內整理衣服。他必須找個工作來養活自己。

大秦的經濟態勢有些糟糕,也許隻是這個小城才很糟糕,他跑了很多地方,終於在兩個小孩兒的指引下發現了一根電線杆子。上麵貼著一張用毛筆寫的蔬菜批發部的招聘信息,而且工資很少,待遇也很差。

麵試當天,他來到了那個堆滿了各種爛菜葉子的倉庫裏。一個短發美女走了過來,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帥氣的小白臉。

“你就是來應聘工作的?”

“是的。”大衛沒有多說什麼,這和以前完全不同。美女身後閃出一個粗壯的漢子,他咧嘴一笑:“嘿嘿,兄弟這麼年輕來幹這個不太好吧?”

“沒事,我能吃苦。”

“哦,那好,包吃包住,隻要俺有一口飯吃,絕對不讓小兄弟用菜湯填肚子。”

溫暖的笑容,樸實的話語,讓人打心眼裏舒服。大衛感激地點了點頭:“我也不是個軟蛋,這袋子我自己就能扛兩個?”

那漢子無所謂地笑了笑:“沒關係,出來闖蕩都不容易,你這麼年輕可別累壞了身子。”

大衛走到兩個麻袋旁邊,用手拽住袋子紮口心裏掂量一下。

“喝”他腰部發力,猛的把兩個麻袋扛在了肩上,走到目瞪口呆的大漢麵前:“怎麼樣?我還行嗎?”說完便朝門外的大板車走去。

後麵傳來那個大漢的呼喊:“喂,俺還不知道你叫啥呢?”

大衛停住腳步,回頭看了那個傻呼呼的大漢一眼:“我叫大……。”

“大啥呀?”

大衛爽朗地笑了一聲:“我叫李星岩。”